江書含笑“妹妹說什么呢?這后宮這么大,光是貴妃就有兩位,將來還有新人。本宮出身低微,又無子嗣,那皇后寶座如何輪得到本宮?”
“姐姐勿要妄自菲薄,那朝貴妃是貴妃,姐姐也是貴妃。”
一提到朝貴妃,青嬪自然有些咬牙切齒,“姐姐說自己出身低微,可再如何,也不比那朝妃!更何況,姐姐現在沒有身孕,可朝貴妃也沒有!”
“妹妹說的是,”江書輕笑,“可如今,她有皇上的寵愛。”
“姐姐,不怕的。”青嬪攥起手指,“妹妹說句不知輕重的話,皇上的寵愛,這后宮里又不是獨她一個人有,妹妹如今,也有幾分在身上!咱們兩個姊妹齊心,定能把姐姐送上皇后的寶座!”
青嬪走后。
阿翹進來通報,“娘娘,幕大人求見。”
“讓他進來。”
如今,再見到幕亓一,江書心中竟無端升起了幾分……
愧疚。
她從前以為是幕亓一強要了自己的身子,又用自己擋在萬吟兒身前做筏子,是幕亓一對不住她。
可如今想來……
幕亓一什么都沒做。
倒確實救過她性命,讓她免于沉塘之苦。
自己從前對幕亓一……是太冷了些。
可惜時過境遷,遠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江書向幕亓一:“本宮與彤妃托幕大人賑濟在地動中受損的災民,事情辦的如何了?”
“人太多,兩位娘娘和在下,能盡的也不過是綿薄之力。”
“本宮知道。”江書向阿翹,“拿出來。”
她素來便不喜太多珠寶,這次更是除了御賜之物動不得外,旁的都塞給了幕亓一。
江書:“能做便多做些吧,不然……本宮心里不安。”
她是經歷過溧陵地動的,知道地動造成的慘狀,根本就是普通民眾抵擋不得的。
朝廷又極力掩藏此事,不肯賑災。
那些恒山當地的百姓,一夕之間,失去了親人、家產,怕是覺得自己生活在地獄之中。
江書:“還望幕大人上心經辦此事,本宮日后,必有答謝。”
兩人又說了幾句。
幕亓一抬頭:“謹娘娘,微臣之前提過的事,你考慮得如何了?”
江書微微一愣。
幕亓一說過,要與她結盟。
她沉思片刻,作答:“幕大人,你雖領的是大內侍衛統領大臣的銜,可到底是前朝官員,本宮不知道你意圖與我結盟,圖的到底是什么?”
“謹娘娘當真不知?”幕亓一輕笑一聲,“前日,顧相出首,參朝貴妃。家父也附上了一本,朝中不少人都跟著附議。皇上雖然留中,可到底大勢已一觸即發。”
江書靜靜看著幕亓一。
男人頓了頓,才緩緩道:“謹娘娘,您在朝中,并非孤立無援。”
鴻慶帝不喜有家室的女子進后宮,就是不喜前朝后宮又過多牽連。
所以他兩個最有資格競爭皇后的高位嬪妃,一個出身婢女,一個異國女奴。
可在兩人中間比起來,江書至少是大盛人,是故呼聲最高。
幕亓一抬眼望著江書:“謹娘娘,你若答允結盟,我武安侯府……必效忠于你。”
江書看著他。
那個她作為試婚丫鬟,盡心服侍過那么長時間的侯府世子。
此刻在她跟前躬身。
不是為了她是皇帝的嬪妃。
而是因為……
她是她。
半晌后,幕亓一收好江書給的包裹,出宮。
他要去恒山安頓災民,這一來一回,加上辦事,需要幾天時間。
安頓好了下屬,幕亓一單槍匹馬出發。
倒不是他信不過旁人,只是江書這次托付的,已能稱得上是隨身之物。若叫旁人看到,容易生無端是非。
不如自己親自去辦,方才縝密妥帖。
只是剛出盛京,孤零零一人行在官道上。
斜刺里突地沖出一道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