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臨春院,她又拿著抄寫好的女戒去老太太那兒。
姜老太太靠坐在太師椅上,看著婆子從姜稚衣手上接過來的女戒,厚厚一疊,卻整理的十分規整,更難能可貴的是,那上頭的字跡字字工整十分好看,隨手抽出一張,便是一樣的字跡,一樣的工整。
姜老太太有些詫異,不管抽出哪一張來看,都跟一個模子印出來似的,可見其用心。
她不由抬眼看向站在面前規矩秀麗的姜稚衣,一身鵝黃半高領子的小襖,發上簪著玉簪,耳邊墜著翡翠耳墜,青山眉低垂,兩手放在身前,身段儀容從來挑不出錯。
她也還記得她曾讓她打扮起來,首飾也該戴幾件。
姜老太太有一瞬間的悵然,面前這個從鄉底下未受過氏族教育的女子,卻一回回叫她另眼相看。
這字跡比昭昭寫的還好,整整五十遍,一個字都沒有馬虎,這番沉心靜氣的性子,又有幾個姑娘能有,便是再規矩的姑娘,也總有馬虎的時候。
她將紙張遞給身邊婆子,看著姜稚衣:“你送的香囊,那里頭的香是你自己配的?”
姜稚衣便老老實實的回話:“從前母親夜里睡不好,我就自己翻看書籍,去山上采藥材和花卉來制,母親也稍睡安穩些。”
姜老太太點點頭,瞧著背著光線的人,白凈又溫婉,不由道:“倒是個有孝心的。”
老太太因著上回嘔血傳出風波的事情,對姜稚衣的印象并不好。
這些天她總想著外頭傳,夜夜不能睡,前兩日婆子將姜稚衣送來的那個香囊掛在床頭,她倒是真一夜好睡,連著兩夜睡了好眠。
這會兒又看姜稚衣這般規矩的認罰,那身上不驕不躁的沉靜,也叫姜老太太對姜稚衣有幾分改觀。
身邊婆子對她說,姜稚衣沒那么大的本事掀起那么大的浪,她一個沒背景從鄉下來投靠的,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讓傳傳那么快。
姜老太太后頭想著也的確是這個道理,雖說外頭傳的還沒消下去,她這老太太的名聲也毀了,但對姜稚衣卻沒那么大的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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