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稚衣睡了一天,半夢半醒里忽然覺得背后一陣涼意,她頭暈已好了一些,側過身子一看,昏暗中只見元策正坐在她的床頭低頭看她。
那雙眼眸很冷清,又像是沉沉含著情緒。
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來的,又坐在這兒多久了。
她聞見他身上一絲酒氣,身上還穿著玄黑的勁衣,肩頭隱隱可見一些斑駁的濕痕,像是雪消融留下的痕跡。
姜稚衣見元策一直看著她不說話,他這么半夜過來,讓她微微有些不安。
她撐著身子起來,咳了兩聲才問:“二堂兄有話要與我說嗎?”
元策聞著姜稚衣身上的香味,寒冷中似能暖化他的心。
他將手上的雪兔擰起來送到姜稚衣面前,深深看著姜稚衣的眼睛,低沉的問她:“喜歡嗎?”
雪兔很稀少,幾乎都是灰兔,上千只里有那么一只雪白,極是可愛的。
元策見京中女子有的會養白兔,從前覺得這等溫順的東西養著有什么趣兒,也只有那些日日養在深閨里的女子會喜歡,如今他瞧著那雪兔第一眼,竟也是想著抓回來給她。
或許她也會喜歡的。
姜稚衣錯愕的看著被元策捏著耳朵,懸在半空不停蹬腿的雪白兔子,瞧著像是難受的樣子,便伸手將不過巴掌大小兔子抱進懷里,又點點頭:“喜歡的。”
元策笑了下:“明日我讓人做個籠子,給你養著。”
姜稚衣不明白元策大半夜過來就是為了送給她一只兔子么。
手指撫在雪兔的耳朵上,她垂眸看著在手里聽話乖順的小東西,又點了點頭。
元策一直緊緊瞧著姜稚衣的溫柔的神情,她臉上的紅暈退了一些,還是微微泛著薄紅,眼眸里依舊帶著水光,垂下的睫毛里點綴著點點波光。
那山眉水眼的容色,裻低斂霧,粉頸香肩,一如雨后的梨云冉冉。
春嬌粉面,比青山嫵媚。
他的眼神也在不易察覺的柔軟:“我獵了一頭白狼和白貂,用來給你做套帽和墊子。”
“或者做一個圍領子或暖爐套子。”
他一頓,看著她:“你喜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