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陽好相商道,“祁家的事,你肯出手相幫,是我們溫家欠了你一個人情,日后我一定會想辦法還你。”
“我妹妹年輕不懂事,之前多有見罪,你也別往心里去。”
意思是想勸他放手。
周淮青最煩的就是溫陽這套長篇大論,用在別人身上還行,用在他身上那是一點沒效果。
于是他說,“等會兒,我先事先聲明,祁家的事,我是沖你妹妹,不是沖你,也不是沖你溫家,要還也是你妹妹還,別往自個兒身上套。”
“再說了,你妹妹欠我的人情也不止這一樁,我日后自然會慢慢向她討。”
他又說,“還有,她都二十六了,也不年輕了。”
他還說,“而且,她可比你懂事多了。”
他最后說,“至于見罪不見罪,那是她跟我之間的事,就不勞溫大少爺操心了。”
溫陽怒了,“周淮青!”
周淮青說得好好的,被他突如其來的一聲吼著實給嚇了一跳,拍了拍胸脯。
該說不說,他還是頭一回見到溫陽如此不淡定。
怪不得是親兄妹呢,就連炸毛起來的那個勁也都是一模一樣。
若是非要分出個區別來,還是溫陽比較講究武德跟素質。
要是換了溫黎,下一秒她肯定就淚眼汪汪看著他,準備好要哭了。
磨人的妖精,難哄得很。
周淮青想到溫黎,嘴角弧度微微上揚,勾出一抹寵溺的笑容。
他笑完還瞥了眼溫陽,看到對方一本正經的瞪著自己。
周淮青嘆了口氣。
“溫陽你從小就這樣,愛管閑事,喜歡瞎操心,安排這個安排那個,還喜歡說教,好像所有的人、事都必須活動在你可控的安全范圍內,否則第二天醒來天就會塌了。”
這是溫陽身上最大的優點,也是最大的弊端。
說得好聽點是少年老成,兼具責任感,說得難聽點就是腦子有病,吃力不討好。
還討人嫌,也是一種病態的掌控行為。
“溫黎她是你妹妹,不是你養的寵物,也不是你家的所有物。”
溫家對溫黎的態度,雖然表面看起來沒什么異常,相處也很和諧。
但周淮青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他作為一個旁觀者,總是能感覺到溫黎身上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禁錮感,還有隨著年齡增長后,越來越濃重的膽怯。
生怕不小心做錯了事,天就會塌了。
他明明記得很清楚,小時候的溫黎身上沒那么多愁善感,活得也沒那么壓抑。
雖然其中有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原因,把她丟在舉目無親的德國,但肯定還有他不知道的因素。
甚至更多。
溫陽像是被踩到了尾巴,又像是被戳到了內心深處的陰暗面。
“周淮青,你以為你很了解嗎?少在邊上說風涼話。”
“溫黎她姓溫,她的事就是溫家的事,她永遠都是我妹妹。”
他的話說得很重,幾乎是要斷了他跟周淮青往來多年的情分。
周淮青見他堅持己見,也沒想跟他繼續掰扯對錯,論個輸贏。
更沒打算跟他計較。
他點到為止地站起身,還是那句不咸不淡的話,“隨你。”
說完就要走。
溫陽原本是個聽勸且理智的人。
可這一次,他超乎往常的固執。
“周淮青,你如果堅持,我不確保溫黎會不會像你之前提議的那樣,再被送出國第二次。”
事情演變成現在的地步,他這個做哥哥得有很大的責任。
是他沒有看好她。
他不能眼看著事態越來越嚴重、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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