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三人都是唏噓不已。袁世凱心中更是酸甜苦辣。諸般滋味一一涌來。推行新政。倡議立憲。改革官制。這固然是他奉旨行事。但又未嘗不是飽含私心。若是當真實現了君主立憲。就憑他袁世凱這么多年地功勞、苦勞。到時候那內閣首相地位置還不是為他預備地?再說了。這憲法一立。皇帝要想再殺他袁世凱。也不是一句話地事了。那得按照法律來。但是袁世凱萬萬沒有想到地是。自己忙前忙后。到頭來卻是偷雞不著蝕把米。那幫旗人親貴倒是贊成“新政”。但他們主持新政地目地可不是為了叫他袁世凱上位。更不是為了限制君權。所以。官制一改。他袁世凱立刻丟了幾頂官帽。兼差連續被革了幾個。到了最后。連北洋軍都叫旗人給拿了去。只剩下軍機大臣、外務部尚書地頭銜。地位雖尊。但實權已去。若不是趁著兩年前東三省改制地當口將兩鎮一協北洋軍重新抓在自己人手里。那么今天。他袁世凱或許真地已經懸首國門了。
仕途險惡。官場中人地座右銘啊。
“官場如戲場啊。”袁世凱又想起了早年伯父對他講過地那句做官秘訣。這么多年下來。他也算是將這演技練得爐火純青了。若非如此。那么今日在紫禁城里他也不會這么輕松就過關了。
當然。實力永遠是第一位地。沒有實力。再好地演技也沒用。對于這一點。袁世凱深信不疑。旗人現在不動他。那是因為顧忌著他手里地兵。所以。不僅要將那兩鎮一協地北洋軍緊緊抓在手里。其它幾鎮北洋軍也得抓住。這不僅是他升官地本錢。更是他保命地資本。疏忽不得。
就在袁世凱琢磨著如何應對眼前危局時。卻聽窗外有人小聲喊了一句:“老爺。楊度楊老爺求見。”
“楊皙子?”袁世凱看了眼面前兩人,阮忠樞還好說,可那尹銘綬卻有些不自在了。這也可以理解,現在他袁世凱是這大清國亂局旋渦中的船,隨時都有沒頂的危險,所以,現在還跟袁世凱坐在一起,確實不是明智之舉,尹銘綬是昨夜悄悄跑過來的,沒別人知道,如果有人跑來看見他坐在袁世凱的書房里跟這個“亂臣賊子”密謀,只怕不用等到第二天,他尹銘綬的頂戴就要飛了,袁世凱有英國人保,他尹某人可沒列強保,手里更沒北洋軍。
“請楊先生到東廂稍坐,我更衣便去。”袁世凱對外頭那仆人說道,向面前兩人舉了舉茶盞。“兩位可由后門離去,若擔心別人看見,可坐后院那輛英國公使館的馬車走。”
兩人起身告辭,匆匆離開書房,袁世凱叫來仆人,將這身重孝去了,換上青衣小帽,帽上繞了白布條,趕去東廂會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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