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一推?”季如歌看向旁邊。一個跟著去現場的民兵上前一步,大聲匯報:“村長,我們查驗過尸體。死者頭部有多次撞擊硬物的痕跡,胸前有鞋印淤青,后背、手臂多處棍棒傷。絕非一次推搡所致。屋內墻面有噴濺狀血跡,地上有拖拽痕跡。符合持續毆打致死特征。”
匯報聲落下,全場嘩然。這哪里是失手,分明是往死里打!
趙老四臉色慘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季如歌的目光從趙老四和李里正身上掃過,最后看向全場圍觀的村民。
“你們都聽到了,也看到了。”她的聲音清晰地響起,“柳樹屯趙老四,為迎姘頭入門,蓄意毆打發妻致死。里正李茂,玩忽職守,徇私枉法,協助掩蓋命案。”
她頓了頓,聲音陡然轉厲,帶著冰冷的決斷:“按北境新規,嚴禁無故毆打婦孺,違者重罰!殺人者,償命!”
“趙老四,故意殺人,罪證確鑿,判斬立決!”
“里正李茂,瀆職包庇,視同幫兇,革去里正之職,鞭笞五十,罰苦役三年!”
判決一下,所有人都驚呆了。雖然知道新規嚴厲,但沒想到真的會判死刑!而且還是為了一個被打死的女人!
趙老四嚇得魂飛魄散,癱軟在地,褲襠濕了一片,嚎哭起來:“饒命啊!季村長饒命啊!我再也不敢了!那婆娘該死……啊不!是我錯了!看在孩子的份上……”
“現在想起孩子了?”季如歌聲音冰冷,“打死他們娘的時候,怎么不想?”
她不再看趙老四,對民兵隊長一揮手:“拖下去。即刻行刑。”
民兵隊長毫不遲疑,帶著兩人上前,像拖死狗一樣將哭喊求饒的趙老四拖向村外臨時劃出的刑場。李里正也面無人色地被拖走。
季如歌看向眾人,目光沉靜卻極具壓迫感。“規矩,立了,就不是兒戲。”
“以前如何,我不管。”
“從今往后,在北境,誰再敢把毆打婦孺當家常便飯,誰再敢以為打死老婆孩子賠點錢就能了事,趙老四,就是下場!”
“各村里正、村長聽好,轄內再出此類事件若隱瞞不報、處置不力,李茂,就是榜樣!”
她的聲音在空曠的場地上回蕩,每一個字都砸進人們心里。
沒有人說話。所有人都被這鐵血的手段和毫不容情的判決震懾住了。尤其是那些平日里習慣了對老婆孩子動粗的男人,背后都冒起了寒氣。
原來,真的會死人的。
行刑的號角聲從村外傳來,短暫而沉悶。意味著趙老四已經伏法。
季如歌轉身,走進村公所。自始至終,她沒有看那三個孩子一眼,但她知道,公道,已經用最直接、最殘酷的方式,還給了他們。
公所外,死一般的寂靜持續了很久。
然后,人群開始慢慢散去,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復雜的情緒,敬畏,恐懼,以及一絲悄然萌芽的改變。
北境的天,真的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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