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有個女人很大膽,直接假裝摔倒,跌進了他懷里。
他嘴角似乎扯了個笑容,也沒推開那女人,低頭不知說了句什么,那女人害羞似的紅著臉跑開了。
一如既往地,受歡迎。
這就是真實的他嗎?
算了算時間,應該有半年沒見了。
也許這半年,他每天都有不同的女人。
華羽點了根煙,緩緩吐了口煙圈,又狠狠地碾滅,抬步走了過去。
平倬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女人越發性感成熟。
吊帶深v紅色連衣裙,高開叉的裙子底下是大長腿,波浪卷發被撥到一側,露出另外一側白皙而略顯豐腴的肩膀。
她要了杯酒,在平倬旁邊兒徑直坐下,笑得嫵媚:“好久不見。”
平倬跟她淡淡碰了下杯。
華羽調笑道:“剛才那么多女人自薦枕席,打算選哪個陪你過夜?”
平倬半瞇了雙眼。
華羽伸手在襯衫衣襟前由上到下劃過:“又或者——我怎么樣?”
平倬捏住她手腕,付了錢,直接拽著她往外走。
還是1104。
華羽伸手插在他發間,咬唇,像是夸獎:“你技術越來越好了。”
平倬回她:“彼此。”
華羽沉溺在他的身體里,像是一尾魚。
她想著他也不知道從多少女人身上累積出如今的經驗,弄得她簡直快死了。
最后她洗澡的時候都沒什么力氣,隨便沖了下倒頭就睡。
隔天醒來,他睡在她身旁。
一張臉正經無害。
完全不像渣男。
兩人就這么又恢復了聯系,后來從酒店發展到華羽家。
她沒問過他有沒有別的女人,他也沒問過她有沒有別的男人。
又或許,他知道她沒有。
他知道她愛她,卻又不肯信。
*
廚房里傳來一陣聲響。
華羽喝了幾口水,下床走出去。
光線從廚房的窗戶射進來,襯得平倬整個人柔和又溫暖。
他穿著白襯衫,帶著一個完全不相襯的白色條紋圍裙——那是偶爾來她家里做飯和打掃衛生的阿姨常用的。
他背對著她。
肩寬腰窄,隱約能看見襯衫底下有力的肌肉線條。
華羽輕輕抿唇。
從沒想過有天能看見他進廚房的模樣。
溫柔又讓人覺得安心。
明明是這么好的男人,為什么偏偏對她這么渣。
如果有人能收心跟他過日子,也會很圓滿吧。
平倬似乎察覺到了什么,回頭看他一眼,說了句話。
聲音被淹沒在抽油煙機的風聲里。
華羽看他嘴型,猜到了,跑去浴室洗漱。
她洗漱完出來,飯桌上已經擺好了兩份早餐。
三明治、牛奶和西藍花。
平倬:“病了要多吃有營養的東西。”
華羽點頭,拿起三明治咬了口。
滾燙的,酥又軟,帶著一點淡淡的奶香。
頂尖的男人。
外貌頂尖,身體頂尖,廚藝頂尖。
平倬看她表情,有些意外:“不好吃?”
華羽:“不是,很好吃。”
只是一個簡單的三明治罷了,為什么會覺得這么好吃。
飯吃到一半兒,平倬電話響了,他接起來聽了會兒:“我下午回去,你們先談。”
聽上去應該是工作上的事兒。
華羽悶頭喝了口牛奶。
吃完早飯,平倬把碗收拾了,又問她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華羽沒回答,問他:“你要走了嗎?”
平倬起身去拿掛在門口衣架上的外套:“公司有點事兒,你要是——”
華羽垂下眼簾,不太高興的樣子。
平倬頓住。
華羽抬起頭,睫毛上有點兒濕潤,小聲說:“我還是不太舒服。”
要擱平常她說不出來這種話。
但如今的確身體還沒什么力氣,加上她覺得跟平倬處于斷裂的邊緣,不知道什么時候她可能就再見不到他。
她聲音不自覺地放軟。
平倬扯了下襯衫衣領,微笑說:“你生個病怎么這么黏人?”
雖然是看起責怪的話,聲音里莫名帶了點兒寵溺。
華羽沒說話。
平倬把外套往沙發一扔,走到她身邊,俯身用胳膊松散地圈住她:“行,照顧你,不過你電腦借我用下?我過來沒帶電腦。”
華羽點頭:“好。”
她從臥室找來電腦遞給他。
兩人坐沙發上。
平倬把電腦打開:“密碼?”
“……”
等了幾秒,華羽才開始慢吞吞報密碼:“pzsgdzn!”
她報的實在太慢,平倬看出點兒端倪,把密碼輸進來后又想了遍,揚眉:“你密碼是——平倬是個大渣男?”
“……”
沒想到他居然能瞬間解碼。
華羽立刻尷尬道:“不是。”
她哪兒能承認。
平倬淡淡:“那什么意思?”
他側頭看她。
她臉色依舊蒼白,只是比昨天略微氣色好了點,只是一臉心虛地看著他。
平倬含笑問:“來說說,我哪兒渣了?”
這還要說?
好多事情一擺在臺面上就沒了意思,說開后哪兒還能像現在這么相處。
華羽絕對不認:“真的不是你說的那個意思。”
平倬向來不太關注她的事兒,今天不知道怎么來了興致,開始刨根問底。
他懶懶道:“那什么意思?”
華羽在腦海里浮現出無數字母的排列組合,平倬就那么閑閑看著她,似乎想知道她能翻出什么花樣兒來。
五分鐘后。
華羽雙手一拍:“是——拍著手跟黨走。”
“……”
平倬給她逗笑了:“那還有個n是什么?”
華羽一本正經:“呢——是拍著手跟黨走呢。”
平倬笑到肩膀抽搐,也沒跟她一般見識。
開始回郵件。
華羽開著電視,手上拿著手機,坐了會兒就覺得累,不停調整姿勢。
平倬:“不用陪我,要累就回里面睡。”
華羽:“不累。”
平倬看了她眼,伸手把筆記本抬起來:“腿放上來?”
那意思,讓她把腿搭他腿上躺下。
華羽很快搭了上去。
等她把小腿放他腿上,平倬才重新把電腦放她小腿上回郵件。
白皙骨感的腳腕在一旁晃眼得厲害。
平倬喉結滾動了下,收回思緒,開始跟公司的人開會。
會議開了很久,中間華羽又把腿拿下來,坐他旁邊兒。
快中午的時候,平倬把手機解開密碼扔給她,讓她想吃什么自己點。
這是她第一次碰到他手機。
他注意力都集中在會議里,一眼都沒往過看。
華羽點好餐后,心跳得飛快,突然想看一眼他手機里的微信,但想了想,還是作罷,把手機還給他。
平倬順手付了錢。
等餐到了,會議還沒結束,平倬示意她想吃。
華羽點的餃子,也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很想吃。
餃子容易涼,華羽把餐盒里的餃子倒進碗里,拿來筷子跑到平倬旁邊兒。
平倬輕聲:“我等會兒,你先吃。”
華羽想了想,夾起一個餃子,喂到他嘴邊。
“……”
平倬稍頓。
耳機里同事還在匯報工作,機械的聲音。
眼前是張明媚動人的臉。
平倬張了嘴,把餃子吃進去。
華羽還挺高興,自己也吃了一個,又來喂平倬。
平倬沉聲:“行了,休息一個半小時,大家先去吃飯,下午兩點半再繼續。”
他掛了電話,啪一聲合上電腦放到一邊兒,看她:“先吃飯,行了?”
華羽含笑點頭。
吃完飯,平倬又接著去開會。
華羽有點累了,回房間睡覺。
她睡得迷迷糊糊,不知道什么時候平倬人進來了,躺到了她旁邊兒。
她伸手摸到他胳膊,往他懷里鉆。
平倬低笑了聲。
很久沒見過她這樣了。
尤其是畢業后,她每回見他都像是帶著刺,倔強又驕傲。
兩人在床上契合得厲害,他喜歡的她都喜歡。
他偶爾罵句臟話她也能應。
但下了床就跟不認識人似的,像是把他當炮友。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兒,就一頭扎進去,還越來越認真了。
想著這么長長久久地下去也挺好。
結果前陣子她突然說要去相親。
他當時也是氣狠了,覺得他在她這兒到底算什么?
但她一生病,真他媽地乖,跟平時簡直不是同一個人。
平倬想起大學她生病那回,也是莫名柔軟黏人。
他沒忍住,愛憐地揉了揉她腦袋。
華羽醒了,抬頭看他。
平倬:“再睡晚上要失眠了。”
華羽點頭,枕在他肩膀上,也沒打算繼續睡。
平倬指腹在她唇上輕輕蹭了蹭,問:“為什么突然去相親?”
他這會兒冷靜下來,仔細琢磨了下這件事。
那男人各項條件相對于普通人來說雖然還算不錯,但在華羽這兒就很一般了。
憑她,想要什么樣的男人沒有。
他聲音溫和,沒有任何追究的意思,像是很平常地跟她聊天兒。
華羽往他懷里蹭了蹭。
他伸手抱住她肩膀,抱得她緊了幾分。
華羽心頭一酸。
她太喜歡他們之間現在這種氛圍了,溫馨得簡直像一對戀人。
她跟他鮮少有這么溫存的時候。
回憶起來,兩人一見面就是在床上,她覺得他對她只有身體上的欲望,但她不是。
只是她只能配合他。
不然她害怕,連這種肉.體關系都沒辦法維系。
華羽很乖順地回答了他的問題。
“就是之前我爸媽催婚,覺得我年紀也不小了。”
平倬嗯了聲,指尖不知什么時候隨意地纏繞著她的卷發,“然后?”
華羽:“然后我覺得,我也該談一個正經的戀愛……”
她手放在他胸前,無意識地去抓他襯衫衣襟,沒敢再往下說。
平倬蹙眉,想起剛才她那個電腦密碼,又想到她這用詞——正經的戀愛。
他疑惑道:“我能問個問題?”
華羽:“嗯。”
平倬:“你覺得——我到底哪兒渣了?”
“……”
她把頭埋在他懷里,不想說話。
平倬低頭,想把她從懷里扯出來:“我很認真地問——”
華羽死活不出來。
她不說,平倬只好自己提:“是我對你太冷淡了?”
華羽怕這事兒她真說出來兩人這關系就直接破滅,她胡亂地點頭:“嗯。”
平倬思索片刻,沒再說什么,伸手摸了摸她鎖骨,問:“你想結婚了?”
這話聽上去,簡直就像是經典分手前奏。
“你想結婚了?可惜,那就沒法再玩兒了。”
華羽手蜷縮起來,垂睫:“早晚要結婚的。”
平倬笑了聲:“說的也是。”
他揉了她腦袋一下,起身:“晚上想吃什么?我出去買點菜,給你煮個海鮮粥?”
華羽有些詫異:“可以么?”
平倬:“有什么不可以。”
他很輕地吻了吻她額頭,“你等我一會兒。”
溫熱的觸感落在肌膚上。
門被關上,屋子里空蕩蕩的。
華羽開心地幾乎快跳了起來。
她甚至在想,可能她誤會了,平倬也是喜歡她的。
起碼今天看起來,是越來越喜歡她了。
平倬很快買回來蝦和螃蟹,煮了海鮮粥,又做了兩個小菜。
現煮的海鮮粥香氣撲鼻,華羽喝了兩碗。
平倬含笑看她:“你也不算很難養。”
華羽略微害羞地點了下頭,打算起身去刷碗,被平倬按下了。
平倬:“我來。”
廚房里傳來水聲。
華羽在沙發上坐著看電視。
很快平倬就洗好碗進來了
冬天很快天色就暗了。
平倬順手把客廳窗簾拉上,走過來坐她身邊。
他小臂肌肉線條干凈利落,還掛著幾顆水珠。
襯衫衣袖平整地卷起到胳膊肘處。
他很自然地攬住她肩膀。
華羽呼吸慢了幾分。
兩人就這么看了會兒電視。
平倬忽地轉頭看她。
華羽跟他對視。
電視里響起夸張的廣告聲。
平倬忽地笑了,眉目柔和,伸手輕輕捏住她下巴尖:“喂飽你了沒?”
華羽臉頰發燙。
這話從他嘴里問出來,一定有另外一層意思。
看著衣冠楚楚,實則就是個禽.獸。
華羽咬唇。
紅唇嬌艷。
看得平倬心頭一蕩。
他深吸了口氣,有點兒控住不住似的,去親她性感的脖子。
又啃又咬。
酥麻中泛著絲癢意,又帶著點兒疼痛的舒適。
可能是覺得她病剛好,他沒敢造次,只親了她一會兒,就緩緩放開了她。
他伸手撩開她頭發,捧著她一張小臉:“那我走了,嗯?再留下來——”
他真怕忍不住。
他話沒說完,華羽卻完全明白他意思。
她瞬間就變了臉色。
平倬:“怎么了?不舒服?”m.biqikμ.nět
華羽:“那你——會找別人么?”
平倬像是覺得荒唐:“什么?”
華羽聲音聽著有點兒委屈:“就是——你今晚會去找別人嗎?”
她還是把范圍縮到了今晚。
平倬皺眉。
華羽別開臉。
平倬抬手把她臉扭回來:“為什么這么問?”
華羽不知道該怎么說,她咬唇。
平倬把大拇指放她唇上,輕聲:“別咬。”
他很有耐心地又問了一遍,“為什么這么問?”
華羽壓低聲音:“那你不是有欲.望……”
平倬:“為什么覺得我會去找別人?”
華羽:“你本來就……”
她頓住。
平倬淡聲:“本來就什么?”
華羽停頓了會兒,說:“本來就女人多。”
平倬:“?”
既然已經說出口,華羽就干脆接著說了。
她沒敢提南夏這個名字。
在她的認知里,平倬喜歡南夏喜歡的不得了,她不敢提,也不敢跟南夏比。
但別的女人,就不一定了。
她覺得,她在平倬心里還是有那么一點地位的。
她說:“你還記不記得畢業后,我們在十六樓酒吧第一次見面的場景。”
平倬笑起來,眉眼分外柔和:“跟我翻舊賬啊?”
華羽:“是你讓我說的。”
平倬:“行,你翻,讓我聽聽。”
華羽現在想起來還是有點兒生氣:“當時好幾個女人都去找你加了聯系方式。”
平倬不置可否。
那晚的事情他記憶尤新。
畢業后南夏出了國,顧深在十六樓頹廢了好一陣子,他都一直陪著。
后來有一天,顧深突然就決定接手傾城的一些事業,也就不再喝酒。
但他也養成了去十六樓的習慣,覺得那兒安安靜靜又熟悉,不時去小酌幾杯。
每天都有女人上來加他微信。
大學里擋過那么多女人,他拒絕人的手法自然也嫻熟得厲害,自然也沒有過什么女人。
那晚他剛一進來坐到吧臺,還沒點酒,就聽到身后幾個男人議論:“那邊兒來了個妞兒,真的正。”
連調酒師也笑著跟他說:“真的頂級中的頂級,我也沒見過這么美的。”
這就是極高的贊揚了。
平倬腦海里莫名浮現出華羽的身影。
他頓了下,去翻手機。
在文戈的微信朋友圈里見到了她的近況。
兩人手里拿著棉花糖,拍了張甜甜的照片。
畢業那晚后,他就再沒找過她。
卻也沒能忘掉她。
華羽不知道是朋友圈沒發照片還是把他屏蔽了,他看不見她任何動態。
調酒師看他心不在焉,以為他不信,他把酒推到平倬面前:“真的,不信你看一眼,就看一眼——”他低頭瞟見平倬手里照片兒,“喲,別說,跟這位還真有點兒像。”
平倬抬眸:“跟誰?”
調酒師指著照片里的華羽:“她呀。”
平倬一怔,下意識回頭。
暗處角落里。
女人性感嫵媚,獨自在角落里喝酒。
一顰一笑都那么勾人。
他看了幾秒,收回視線,喝了口酒。
有女人走了過來,跑了個媚眼:“加個微信嗎?”
也許是為了引起那人的注意,也許是什么別的原因。
他劃開手機屏幕,加了。
這個成功后,接下來四五個女人都過來加他微信。
他一一通過,隨手就刪了。
最后一個女生膽子大的厲害,借著點兒醉意直接往他懷里倒。
他估摸著華羽要跟他提這樁事兒。
果然下一秒,就聽見她忿忿道:“還有人投懷送抱,直接進了你懷里——”
平倬挑了下眉。
說起這個華羽就生氣:“你還沒推開她,要不是我過去,你肯定——”
華羽頓住。
平倬微微笑起來:“怎么不接著說了,要不是你過去——然后呢?”
他低頭,氣息落在她耳邊,溫熱的。
華羽咬牙:“我不說了!說不出口!”
平倬低笑了聲,摟住她的腰。
華羽脾氣上來,去推他:“放開我,渣男!”
平倬死死摟著她,低笑:“就為這個?我就是大渣男了?”
華羽:“……”
他手摸著她腰里緊致的肌肉線條,在她耳邊呵氣:“那我還不是,跟你走了,嗯?這都不滿意?”
他刻意壓低聲音,尾音帶著點兒沙啞,性感撩人。
華羽:“那是因為我出現了,你當然應該——”
她頓住。
平倬把她整個人抱在懷里圈住,聲音里帶著調笑:“你出現了,我為什么就得跟你走?”
他前胸貼著她后背,滾燙的溫度傳來。
華羽臉上燙得厲害,說不出話。
平倬低笑了聲,吻住她耳垂。
他聲音很輕,因為離得近,她聽得十分清楚。
他說:“我的確是沒推開她,因為我跟她說——”
華羽回頭去看他。
他眉眼認真,含著笑意,“我跟她說,我也不是什么人都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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