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大貴一邊說著,一邊抹了把臉上的淚花。“若是用村西的舊宅,總歸還是要向大小姐請示過后,才好操辦用起來。”沉浸在悲傷之中的他,絲毫沒有留意到,二貴那一臉糾結和欲又止的模樣。有了吳大夫的加入,琴嬤嬤的后事,總算是開始有條不紊的操辦起來。大貴和二貴雖說一時間,對于辦事的章程沒個頭緒,可執行力卻并不輸給任何人。他們先安排幾個人,一起幫著把琴嬤嬤抬上木板候著。隨后便在琴嬤嬤的屋子里,開始搜羅起值錢的東西來。不盡快找出娘親收好的銀子,他們兄弟倆個手里,幾乎是一窮二白,兜里甚至比臉還要干凈。“大哥我有件事,還沒來得及跟你說。”二貴期期艾艾地湊到大貴跟前,小心翼翼地避開余冬玉好奇的目光。“這個時候了,不管你有什么想法,都給我憋回去。”“先辦完娘親的后事,咱們再談其他。”大貴下意識地想到,二貴這個不省心的小子,怕是又要跟他提余冬玉的事情。他真搞不懂,紫蘇那個半熟的小白菜秧子,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找一個像希月這樣適齡的大姑娘成親過日子,不比找紫蘇那個稚嫩的丫頭更有意思?“不是!大哥!我不是那個意思。”二貴一看大哥望向余冬玉的眼神,就知道他肯定是誤會了,不由得心里一陣陣泛著苦澀。“你不是那個意思,又是幾個意思?”“實話告訴你,即便你跟余冬玉解除了婚事,也給我消停些。”大貴咬著牙,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弟弟。“難不成,娘親的尸骨未寒,你便要向紫蘇提親?跟她訂下婚約?”他之前怎么沒看出來,二貴是這么個猴急的性子。身邊沒個女人,他就不會好好過日子了不成?還是他擔心,萬一需要守孝三年,紫蘇那個丫頭等不及,嫁給旁人?要真是這樣,那也只能怪他們兩人緣分太淺。看著二貴一副著急上火的模樣,大貴又繼續自顧自地說道。“不過,眼下看來,你喜歡紫蘇,想娶她進門倒也不算是什么壞事。”“她的年紀小,等你三年正好是適婚的年紀。”“到那時,你倆直接把親事辦了,隔年她便能給你生個大胖小子。”大貴想到那時的美妙場景,眼底透過一抹向往。“大哥!你能不能聽我說話!”二貴聽著大哥嘴里的話,越來越不著調,頓時急上心頭。“我是想告訴你,我已經有了要娶的人。”“她如今被我安置在村東頭,咱們家的舊宅子里住著,她叫做藍巧兒。”二貴說著,臉上泛起一陣可疑的紅霞。“其實,巧兒的事,娘也是知道的。”“她今天還親自去舊宅,見過巧兒,跟她說過話。”想到娘親突然離世帶來的沖擊,二貴的臉上閃過一抹黯淡。“另外,還有我跟余冬玉的放妻書,應該還在娘的衣袋里收著呢。”。3。,“她本想等大小姐回來后,再緩些日子,公開我跟余冬玉的事。”“眼下”之前設想好的一切,現在都成了泡影。二貴想到他艱難的婚事,還有已經永遠離開他的娘親,不禁悲從中來。“你說什么?”大貴幾乎要以為,他的耳朵在這一刻出現在幻聽。看著二貴的嘴巴一張一合,吐出來的字,他一句也沒聽明白。什么藍巧兒?什么安置在村東的舊宅?什么放妻書?今天是他跟希月成婚的第二天,怎么居然家里就發生了這么多的事情?在這一刻,他甚至隱隱有些懷疑,他跟希月成親,是不是沖撞了什么?又或者想到還在為娘親的后事,忙碌著的佳人,大貴頓時止住了剛才天馬行空的想法。不會的!他的希月怎么會沖撞了他娘親呢?她肯定不是什么掃把星可他腦海中的念頭,卻像是根本不受他的控制一般,瘋狂地四下散開,彌漫著他整個思緒。他深吸了一口氣,定定地看著臉色漲得通紅的二貴。“也就是說,眼下咱們家舊宅子里,住著位姑娘,是你未過門的娘子。”“是這個意思吧!”大貴吐出一口長氣,深深地看了眼弟弟,下意識地搖了搖頭。“你這個渾小子,真是讓我說你什么好?”趁著說話的空檔,二貴已經將放妻書從娘親的衣兜里翻找出來,遞到大哥的面前。“大哥,這就是我的放妻書,連同該給余冬玉的那一份,都在這兒呢。”大貴看著手里的放妻書,只覺得是那樣的燙手,險些拿不穩。直到這一刻,他才猛然想起來,娘親這一走,他跟余冬玉之前的事情,豈不是再沒有第二個人知道,能幫他拿個主意了?他還答應了那姑娘,會讓她一直留在顧家生活,永遠不提趕她回娘家的話呢。這下子可如何是好啊!他總不能把這件事的真相,明明白白的告訴給二貴吧!再怎么說,那也是大伯哥和弟媳婦之間的丑事。當初,二貴和余冬玉還是正兒八經的夫妻呢!“我我就不看了吧!”“只是這么個節骨眼上,公開放妻書的事,把余冬玉趕回娘家,怕是不大好。”大貴將放妻書往二貴懷里一推,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弟弟。“依我看,還是按照娘的意思,等大小姐回來后再做打算。”“至于村東頭暫住的那位藍巧兒姑娘”“就跟鄉親們說,是咱們家的遠親,無依無靠,特意趕過來投奔咱們的。”好在他們家現在的條件,已經跟過去不可同日而語,這么解釋倒也說得過去。“還有件事”二貴說著搓了搓手,露出一抹不大好意思地神情。“巧兒也是臥春樓里的姑娘,我添她贖身出來,還欠著梅娘管事十兩銀子呢。”想到這些銀子,恐怕還得要借用大哥大嫂的月例,二貴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