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逸川隨之大步走了進來,他看到沈南葵安然站在院中,心里才松了一口氣。
隨后,他冷眼望向蔡嶺,語氣頗有些不善。
“蔡先生,你是內子的朋友,又對我們夫婦有恩,我一向敬重你,可你為何要跟顧某開這樣的玩笑?”
得知沈南葵和蔡嶺一同在水云樓中不見了,起初,他只以為蔡嶺找自家娘子有事,雖說已婚女子和外男獨處是一件很不合禮儀的行為,但他知道自家娘子的為人,所以也愿意給她足夠的信任和尊重,并沒覺得這樣有什么不妥。
但隨著時間漸漸推移,兩人還是毫無消息,他不由有些慌了神。
開始懷疑,帶走沈南葵的人真的是蔡嶺嗎?
自家娘子性情穩重,哪怕要離開,也絕不會來一出金蟬脫殼,叫人尋她不見,所以,她極有可能并非自愿。
至于蔡嶺,顧逸川雖然與他相交不深,但他相信自家娘子的眼光,蔡嶺雖為江湖人士,除了不與公門打交道這一條,行事也并無出格之處,反倒處處妥帖周全,在與自家娘子的相處中,一向恪守規矩,從不落人話柄,叫她為難。
所以,也不像是做出這種事的人。
如若不是蔡嶺帶走了沈南葵,就意味著自家娘子會有危險,顧逸川只要一想到這種可能,便有些承受不住,才會命人在城里城外到處找尋他們。
一天下來,毫無所獲,他腦海中已預演過無數種可能。
但好在,沈南葵平安回來了。
還是蔡嶺送她回來的。
這叫他怎能不惱怒?
不是惱怒自家娘子和蔡嶺在一起,而是生氣蔡嶺利用大家對他的信任,戲耍了所有人。
沈南葵心知連他也誤會了,忙快步走上前,說道:“逸川,今日之事與蔡先生無關,帶走我的人并不是他,你誤會他了,快叫廉奇他們把兵器收起來。”
“當真不是他?”顧逸川微微錯愕。
“不是,”沈南葵嘆了口氣,“此事說來話長,咱們進屋說。”
顧逸川揮了揮袖,幾人收了兵器,一同進到前廳。
沈南葵將事情始末告訴了眾人。
“居然是易容術?”
這種能夠以假亂真的奇淫巧技,眾人向來只在傳說中聽到過,沒想到竟真有被他們給遇見的一天。
鄭輝嘆道:“習武之人的目力高于常人,我就說我看得清清楚楚,窗邊的人的確是蔡先生無疑,怎么到頭來卻又說不是他,原來竟是易容術!”
沈南葵隱去了金飛雙給她換上嫁衣,將她與蔡嶺鎖在一間屋子的事,只說:“聽蔡先生說,金姑娘的易容術登峰造極,江湖上人稱‘千面人’,這次她受我之邀,從東海跋山涉水來到永州,而我卻因為一些變故失約于她,所以她便有些生氣,才與我開了這個玩笑。”
蔡嶺聽她這個說辭,側目看了她一眼,神情中略有些意外。
把一場針對她的蓄意加害,說成是玩笑,她這是完全不打算追究金飛雙的過錯了?
聞,眾人心下了然。
馮澤笑呵呵說道:“原來如此,唉,這些個江湖中人,行事就是放浪,就算心中不滿,來要些金銀補償也就是了,何必這般捉弄人,鬧得滿城不安,現在百姓們都以為,城中又混入了什么惡賊呢!”
宋長捅了捅他的胳膊,示意他說話注意些,蔡嶺還在這坐著呢,他也是江湖人士。
顧逸川知曉來龍去脈之后,明白是他誤會了蔡嶺,站起身沖他抱了抱手,“蔡先生,先前是我不明真相,多有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