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超眼神一凜,猛然發力,試圖以一招“老鼉翻身”掃開阿珩。他腿上力氣大,跳躍兩步竟生生將阿珩拽起來。
不曾想阿珩身體雖然飛起來,但核心卻穩如磐石,趁著一個騰挪,稍一用力,瞿超感到一陣酸麻,肩背上已是紅漆一坨。再看阿珩早已跳出他的攻擊范圍,穩穩落地,紅刀依舊緊握。
瞿超立即翻身來撞擊阿珩,阿珩手腕一轉,紅刀繞過瞿超防守,直指其胸口。瞿超急退幾步,勉強避開,心中暗自驚嘆阿珩的靈活與精準。他揮刀如風,刀刀如山倒,周圍人不斷叫好。只可惜每一刀都砍空去,幾招下來把自己累得不輕。
一炷香已快燒完,但阿珩的身上干凈如新,白衣輕甲甚至連地上的灰塵都沒有沾染。瞿超汗水淋漓,呼吸漸粗,心中愈發焦躁,呵斥道:“要比,就好好比,老是跑什么!難道上了戰場你也跑么!”
阿珩點點頭,橫刀反握,變守為攻,刀柄直沖瞿超肩胛骨,借力一帶,瞿超藍刀落地。他預要以蠻力捉住阿珩,使出幾招“虎爪掏心”,卻見阿珩身形一矮,刀鋒貼地劃過,瞿超只得躍起避讓,還沒落地,脖子上就已是紅圈一圈。
此時香剛好燃盡。
一人摸著脖子,嘖嘖稱奇:“若紅方的刀是真刀,此刻藍方人頭已落地。且藍方今日穿的是甲胄,脖子并不容易被攻擊。”
另一人道:“太快了,完全看不清她的身影,要是這里不燃火把,只怕黑暗中早把皮都扒了。”
瞿超愣在原地,又羞又氣,卻不得不服。阿珩收刀回鞘,淡淡一笑:“勝負已分,多謝瞿兄指教了。”
方銳冷笑了一聲,倒是再沒說什么,收兵要回,并不打算再折騰瞿超二人。
瞿超此人過于剛猛,缺乏變通,今日一戰,或許能讓他有所領悟,不再一味蠻干。且今日他受辱,也可治一治他到處不服人的毛病。若再施壓,只怕他心生怨恨,反而不利于日后共事。
阿珩今日比試,謙遜有方,點到為止,既顯實力,又留余地,也實為明智之舉。都是聰明人,到這一步該放手便放手,方銳笑一聲走了。
阿珩撿了刀放回兵器架,去營帳換了甲胄預備換防。
正在穿鞋時,瞿超站在外面,悶聲哼氣喊了一句:“云姑娘,我來賠罪!”
阿珩也不知他要做什么,只得親自掀開帳簾站在門口,并沒有要請人家進來的意思:“見外了,大家都是忠勇之人,誰還把幾句話放在心上呢。”
瞿超垂著眼,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我并非沒聽過你的本事,只是我心腸狹隘,總覺得是你命好。今日一比,我才知道我是怎樣的無知。當著方將軍的面,你沒追究我,你雖大度,可我越發羞憤難當。這樣——你用鞭子抽我幾下,也好叫我心里好受。”
說罷,從腰里抽出一截鞭子。
阿珩輕輕一笑,一拳砸在瞿超胸膛上:“你瞧,我砸你一拳,你動也不動,好比撓了個癢兒。咱們若是比拳腳,我怕已經被你搗成肉泥。哪天咱倆要是一起作戰,我一定會把后背交給你!”
瞿超抬起眼來,眼睛瞬間紅了,他咬著嘴沒說話。
“嗨呀,還待著干什么,白拿俸祿嗎?”阿珩道,“走吧,上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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