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里…有老鼠的臭味…”她忽然輕聲開口,聲音軟糯,卻帶著一絲冰冷的嫌惡,“比之前…更濃了。”
林臻心中猛地一凜!他并未聽到或聞到任何異常,但他絕對相信她那異于常人的、近乎野獸般的直覺。他立刻起身,走到榻邊,單膝跪地,握住她微涼的手,無聲地傳遞著安撫與詢問。
慕容嫣緩緩轉過頭,目光落在他的臉上,眼神清澈卻深不見底,仿佛能洞穿一切虛妄:“它們是不是…覺得朕睡著了?所以…膽子變大了?敢靠得這么近了?嗯?”
她的聲音很輕,卻讓林臻感到一股寒意從脊背升起。
她喇叭袖下的手輕輕抽回,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它們磨牙的聲音…吵到朕了。”
林臻緊緊握住拳,眼中殺機一閃而逝。他必須立刻加派人手,徹查所有可疑的角落!
慕容嫣卻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忽然微微一笑,那笑容妖異而美麗,帶著一種近乎孩童般的殘忍興致:“夫君…先別急著把它們嚇跑嘛…”
她寬大喇叭袖下的手輕輕抬起,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眼神中閃爍著捕獵前的興奮光芒:“讓它們再近一點…再近一點點…讓朕看清楚…是哪些老鼠…這么不怕死…”
她慵懶地調整了一下姿勢,讓那五丈棉質拖尾更舒適地堆疊,聲音帶著一絲玩味的殘忍:“朕的衣裳…正好缺幾種新顏色的…染料。”
林臻看著她眼中那毫不掩飾的、對于即將到來的血腥游戲的期待,心中巨震,卻只能沉默地點頭。他明白,她已察覺,并且…她想要親自“玩”這場游戲。
次日,大朝會。
北風卷著細雪,敲打著金殿的窗欞。
殿內燭火通明,卻依舊顯得有些陰冷。百官肅立,氣氛比往日更加凝滯,許多官員低垂著頭,臉色蒼白,眼神閃爍,不敢與龍椅之上的那位有任何視線接觸。
慕容嫣依舊身著那件墨金棉質的睡裙,外罩一件同色系的貂絨滾邊鳳凰紋斗篷,出現在了金殿之上。棉質的柔軟與睡裙的華貴,在莊嚴肅穆的朝堂上,形成了一種極具沖擊力的、令人不安的美麗與威儀。
五丈長的拖尾依舊毫無顧忌地拖曳在玉階與金磚地面之上,其上新鑲嵌的寶石在燭火下折射出更加璀璨、也更加冰冷的光芒。
她慵懶地靠在龍椅中,寬大喇叭袖掩著唇,似有些畏寒,目光漫不經心地掃過丹陛之下噤若寒蟬的百官,眼神深處卻藏著一絲貓科動物般戲謔而冰冷的銳光。
朝會按部就班地進行著,奏報的內容多是例行公事,但許多官員的聲音都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慕容嫣似乎聽得有些不耐煩,喇叭袖下的手指輕輕敲擊著龍椅扶手。
就在這時,一名身著青色御史官服、品階不高的年輕御史,忽然手持玉笏,猛地出列,跪倒在丹陛之下,聲音因激動和恐懼而尖銳失真:
“陛下!臣…臣御史臺侍御史趙廉,冒死諫!”
整個金殿瞬間死寂!所有人心頭都是一跳!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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