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黃俊仁的車是吉普,要不然這么厚的雪,根本寸步難行。
這段路通向別處,偶爾會有車經過,所以就算難走也不至于沒辦法走。
最讓人覺得發愁的是拐進玉石溝的路。
那段路雖然短,但是只通玉石溝一個村子。
玉石溝冬天貓冬,沒人出來,所以這段路基本上會被雪封得嚴嚴實實。
為了這個,他們還在后備箱放了幾把鐵鍬,以免雪堆的太厚進不去。
可拐過去,雪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厚。
這跟今年雪少有關,但怎么看怎么覺得奇怪。
進玉石溝這段路還有一塊非常的窄,剛剛好夠黃俊仁的車通行,要是再大一些的車根本就走不了。
上次喬雪薇做溫室大棚的時候,他們曾經墊過一段路,方便車子進出。
那段路經過一個夏天的雨水下沉,又變成了一條大溝,上次他們來的時候,就已經無法再支撐了。
可現在這個明顯不是那種為了對付走車墊起來的,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感覺這個道路拓寬了。
上次黃俊仁開得還小心翼翼,現在居然可以非常從容地通過。
比喬雨眠更有感觸的是開車的黃仁俊。
“這路好像寬了一些。”
“我上次還是壓著這條溝里的填土過去的,差點陷進去,這次的路好像都是實心的。”
陸懷野接著他的話頭說道。
“他們好像把右側的樹砍了,然后把側溝填平了。”
這段路類似于一個盤山路。
左側是高一些的山坡,一個不算深的溝將山和路隔開,溝旁邊是低矮的灌木叢,然后才是樹。
右側是個非常陡峭的山坡,不是懸崖,但坡度跟懸崖也差不多。
上次還聽說有人走夜路,從這里滾了下去。
喬雨眠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們砍樹干什么?山上的枯枝應該夠燒了吧。”
“再說了,就算是不夠燒,也應該先砍伐樹枝。”
“這種大樹粗得一人環抱,砍了這種樹當柴火,豈不是很浪費?”
幾個人懷著十分忐忑的心情進了玉石溝。
剛把車開進去,他們都以為走錯了村子。
只半個多月沒來,玉石溝就變樣了。
村口有幾個早就塌了的房子,沒人居住。
現在這個房子已經被重新修了起來。
幾個人正給屋子上梁,屋子里冒出陣陣濃煙,喬雨眠猜測,應該是屋里盤了新炕,燒炕來烘干黃泥。
他們把車停在村口,留下黃俊仁看車,幾個人朝著修房子的地方走了過去。
正好林家老大在梁上幫忙干活,那干凈的粗木,好像就是新砍下來的樹。
“林大哥,這是做什么呢?”
林家老大看到喬雨眠一行人,擦了一把汗。
“這事說來話長,你們去村部吧,我爸在那呢,讓他給你們解釋。”
大家干活干得熱火朝天,喬雨眠也不便打擾,便加快了腳步去了村部。
村部里也正熱火朝天地干著活。
地下的井水不上凍,那些人好像正在從井里往出打水。
林立國穿著厚棉襖,戴著皮帽子指揮著幾個人用驢車運水。
“林叔。”
喬雨眠喊了一聲。
林立國一抬頭便看到了喬雨眠。
“雨眠,這么冷的天,你咋來啦。”
“快,屋里燒火呢,去屋里坐。”
喬雨眠只是看了一下四周,感覺整潔了不少。
一進屋,爐火燒得正旺,喬雨眠走了這一會腳凍得生疼,急忙去近邊烤火。
“林叔,你們咋大冬天修房子啊。”
林立國笑得滿臉皺紋。
“雨眠,我們大隊,來了新的大隊長啦!”
喬雨眠有些驚訝。
“新的大隊長?”
上輩子玉石溝可是沒有什么新的大隊長的。
何青山做出了肥料,何滿倉在玉石溝的地位十分穩固,無人能撼動。
后來,還是他們搬到華京,何滿倉跟著進京享福,才辭掉了隊長的工作。
看著林立國的笑容,他大概對這個新的隊長很滿意。
“這個隊長,看起來是個干實事的人。”
林立國滿眼放過。
“可不是咋的,這可是個好人啊!”
“他來我們村的第一天,就考察了各家的情況。”
“登記了貧困家庭,又檢查了各家的房子。”
“有幾戶的房子今年秋天被大風掀了頂,有幾戶下雪壓塌了。”
“新隊長說不能等了,麻煩點總比受凍強,所以領著全村修房子呢。”
喬雨眠有些疑惑。
“可是,修房子不是得用很多材料么?”
“這大冬天的,那些材料去哪弄,而且砍樹蓋房,不是得跟公社報備么,公社怕是不能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