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廊的聲控燈亮起昏黃色的燈光,投射在一片高墻之上,地上的瓷磚被仆人們打掃的干干凈凈,折射出淡淡的光芒。
他剛洗完澡,頭發還有些濕潤,有水滴沿著發絲往下滑落,穿著白色的浴袍半裸露出里面蜜色的健壯胸膛,把身后的房門輕輕關上,神情不悅地朝她看過去:“你在這里干什么?”
王倩倩知道祁嚴向來是個極為自律的人,每天早上都會去健身室鍛煉兩小時后才出門上班,以至于他的身材健壯有力,與同齡的成功人士相比要好上許多。
赤身裸體的樣子她也不是沒見過……不過是看見里面半裸的胸膛就不自覺的有些臉紅發燙起來。她往后退了一小步,吞了口唾沫:“我……我路過……”
這么蹩腳的理由說起來她自己都不信。
祁嚴也不多做深究,實在沒必要浪費時間在她身上。
他抬起下鄂,銳利的目光在她身上迅速掃了一遍,半瞇黑眸沉聲道:“沒事就不要出來亂走動,好好呆在你的房間里。”
那女人早就累到睡著,他出來也不過是為了抽根煙。出了這么一茬,這會也沒心情抽煙。
他轉身,一眼都沒給她留,順手就把房門猛然一砸地關上,嚇得她待在原地僵持了許久。
王媽走過來,往緊閉的房門瞟了一眼:“小姐,回房吧,藥熬好了。”
她回過神來,有些心悸似的拍了拍胸口,睜著一雙明亮美麗的雙眸讓人憐愛,就連王媽都有些想不通,她家小姐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先生偏偏就看不上。
想到這兒,她不禁有些抱怨起祁嚴的薄情起來:“祁先生在外面亂來就算了,還把女人帶回家里,這也太過分了。”
家里這么多仆人,到時候連伺候的女主子是誰都分不清。
“他不喜歡我。”她低著頭,語氣極為肯定:“所以也就不會在乎我的想法。”
即使知道祁嚴的態度,對他的做法也難免會有些失望難過。
“算了。”她抬頭笑道:“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回燕城的時候,趙又歡就沒想過能守身不被祁嚴沾染半分。只不過如果能有一點能讓自己干凈的可能,她就絕對不會讓自己陷進去。
所以她頑強抵抗,還給了祁嚴那么重的一個傷。
只不過沒想到祁嚴竟然也變得那么小人姿態,背地里玩這些不入流的陰招偷偷給她下藥。燕城鼎鼎有名的地頭蛇,背地里玩不到女人還給下藥,說出去也不怕丟人。
但凡走到他這個位置的男人,何必眼巴巴的給人下藥,揮一揮手,就有大把的女人送上門,所以趙又歡沒想到這出。
知道祁嚴還會玩這種陰招之后,趙又歡警惕了許多。
索性斷糧起來,拒絕管家送上來的一切食物。實在不行,就去衛生間喝自來水,也絕對不要別人插手了的東西。
在y省出任務時,經常會在深山老林里一待就是好幾天,士兵身上都帶的有一些應急食物,但挨餓受凍的本事還是比普通人要強上一些。
不吃東西,她大概能扛個三天左右。
祁嚴對于她絕食的表現很是惱怒,不免又以強硬的姿態逼著她順服,到最后臉上又多添了幾道傷痕,就連開會時那些下屬都不免連連看過來。
她坐在床邊的毛毯上發呆,外面明月高高懸空于夜空之上,伴隨著窗外呼嘯而過的寒風,光是聽著聲音都能感受到迎面而來的寒氣。
她對燕城最深的印象就是冬天,最難挨的日子也是冬天。她把溫熱的手心貼在冰冷的窗戶上,感受隔著玻璃透過來的寒氣,呆在這個四四方方的臥室里實在是無趣至極,還得保持高度的清醒免得祁嚴對自己下手。
下藥這種陰招他都干得出,更別說趁人睡覺偷溜進來。
她的眼睛下方是熬夜留下的烏青,因為兩天未曾進食而有些發白的唇瓣和微微凹進去的雙頰。
祁嚴那個雜種,派了人在房門守著她不準她出去,順著落地窗看下去,還能看到樓下站立的好幾個保鏢守著她爬她跑。
寒冬臘月里,讓人在寒風中久立,真不知道給那些下屬灌了什么迷魂湯,這么聽從他的話。
外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她立馬回過神來抄起旁邊的煙灰缸揣在手里。長廊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連帶著她的心都有些緊張起來。
說真的,沒吃東西就沒什么力氣,倘若祁嚴非要硬來,她現在還沒什么辦法。
外面的保鏢把人攔了下來:“小祁總……祁總吩咐不準他人進入。”
“我也算其他人?”祁律嗤笑道:“給老子滾開。”
房門開了,他走了進來。
趙又歡這時候才注意到來的人不是祁嚴……而是祁律。
可是他太不一樣了,完全和以前的祁律不一樣。
他身形修長,極為瘦弱,即使穿著厚實的毛呢大衣也能看出里面空落落的,俊美絕倫的臉龐沒有多余的一絲贅肉,就如同皮脂包裹著頭骨一般,每走一步都似乎能聽到骨頭咔嚓裂開的聲音。
趙又歡有些不敢置信,微微拔高了聲音:“祁律?”
他輕輕走過來,雙膝微屈蹲在她身前,這樣就能明明白白的看到這張熟悉的臉,眉眼,鼻梁,唇瓣,就連臉頰上的一顆小小的痣也全部落在他眼里沒有放過。
爾后,他笑出來:“你真還活著啊。”
因為皮膚白皙,在燈光的照耀下,俊美的五官便尤為突出鮮明。
她有些發愣,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
她來這座別墅的時候,就沒發現祁律的身影。呆了這么久的日子,似乎他也沒出現過。說不準是祁嚴沒告知還是其他的原因……她現在才看到他。
祁律去了哪,怎么變成了這樣,所有的疑惑都在她腦海閃過。
不過趙又歡來不及多想,因為她要面對的是,祁律出現在了這里,會不會對自己下手。
她掂量了一下自己的煙灰缸,覺得砸下去以祁律現在的身體……可能把他砸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