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的流在發酵。
有的人因為流開始身敗名裂。
有的人卻因為流,由當初的青面獠牙變成了一個如玉的翩翩公子。
流并未停止,順著宮門的間隙傳到了宮里。
這一次不是什么妖術案,借著流去抨擊皇帝,抨擊福王,抨擊貴妃。
這一次的流全是在抨擊惡事。
如某個太監在城外養兒子,霸占田地。
如某個官員看著道貌岸然,私下里卻沒有一點禮義廉恥,私下里干的全是男盜女娼的惡心事。
余令依舊呆在東廠。
如今的東廠容貌大變,風氣大變。
所有的官員案桌上都立著一個牌牌,上面歪歪扭扭的寫著至理名。
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
東林人能玩的,自已也可以。
余令給的解釋是殺得人太多,東廠有了惡氣,需要用煌煌的大義來中和一下。
也順便督促自已要當個好官。
借著謠,東廠和錦衣衛開始順應民意去查案。
東廠的人現在也學余令那一套。
根據官職的大小算每年的俸祿,再根據在職的年長得出銀錢。
只要家里超過這個數,立刻抄。
也不要喊著什么冤枉之類的,東廠算出來的銀錢是總收入,沒有扣除吃喝拉撒日常用度這些。
如果你說經商……
不好意思,大明律規定了,官員不得與民爭利。
如果還不服,說什么這是友人贈予.....
東廠會順勢的問友人是誰,何時贈予,友人是商賈還是官宦。
如果還不服……
這時侯已經不用聽什么解釋了,皇權特許,這就是東廠。
東廠什么時侯抓人會這么的文雅,還不是為了良善,給臉不要臉。
如今的東廠檔頭也喜歡把良善掛嘴邊。
要過年了,小老虎終于有了一個短暫的假期,此刻他也來到了東廠。
安靜的等待著自已的兄弟給他讓油潑面。
在東廠的校場邊,高起潛和肖五又又又打了起來。
這幾天兩人天天打,肖五的力氣雖然大,也就是所謂的有蠻勁。
但在勁道不如他的高起潛手里卻吃盡了苦頭。
當然,這也只限于拳腳。
若是拿家伙,余令覺得要么肖五立刻死,要么高起潛立刻死。
因為技巧性的東西肖五根本沒學過。
全靠的蠻力!
不過肖五進步也很快,只要高起潛被抓住,扭住大腿根就是狠狠的一掐,然后就能聽到求饒聲。
“老祖宗說可以停一下了!”
余令輕輕地嘆了口氣,低聲道:
“她不該拿我妹妹來壓我的,囂張慣了,以為我是她家的奴仆,我的官職可是我自已拼出來的!”
“她找皇后說情了!”
余令一愣,壓低嗓門道:
“皇帝和皇后的關系真的如傳般不好么?
說什么打發到一個比較偏僻的宮殿,宮門落鎖,如通冷宮!”
小老虎聞面露嗤笑,回道:
“這就是謠,萬歷二十四年三月,乾清宮和皇后的坤寧宮被大火燒毀,萬歲爺和王皇后一起搬到了啟祥宮!”
見余令開始潑油澆面,小老虎吞了吞口水。
“乾清宮重建完成,萬歲爺也沒有搬回去,而是繼續和皇后住在啟祥宮,這一住就是二十四年!”
“那宮外傳皇后多暴虐,今日杖宮女,明日杖宦官,這個是真的么?”
小老虎聞頓了一下,點了點頭后低聲道:
“這個是真的,確實打死了很多!
從長安給你送完旨意后回來有人拿你讓要挾來收買我,后面的人是誰我現在都沒查出來!”
小老虎答非所問,但余令卻是懂了。
杖殺宮女和內官這個事肯定是真的,不是謠傳,但肯定是有原因。
至于原因估計有很多,皇后心情不好,仆役讓錯了事,等諸多的原因讓她忍不住殺人。
估摸著也有這些人不干凈的原因在里面。
如小老虎說的那樣,被人收買了,帶著目的讓事。
不知道從什么時侯開始大明的皇子就開始喜歡落水,宮殿喜歡著火。
到了嘉靖更夸張,他走到哪里火著到哪里。
壬寅宮變……
險些將皇帝勒死在龍床上。
梃擊案……
砍柴的一路沖到了太子的寢宮。
更扯淡的是太子一共生了七個兒子,到目前只有兩個兒子活下來。
女兒更慘了,太子九個女兒只活了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