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拿一把?你這是不打自招啊?”趙珊臉一拉,怒容滿面。
趙明嶺一時語塞。
趙珊突然笑了。
那是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像母豹凝視跌入陷阱的羚羊時露出的森白利齒。
她翻開詢問筆錄的某一頁,碳素筆尖懸停著,“深山老林里是沒有監控視頻,沒有辦法弄清他是不是持有獵槍。”
“可是,要查清這個事實卻也是簡單不過。”
“別忘了,江昭陽騎著摩托車馱負著野豬回鎮上,都必定要經過幾處重要的視頻監控區域。”
“無論是去還是回,都逃不過那些攝像頭的眼睛。”
“只要他真的攜帶了獵槍,那真假豈不是一目了然?”
“還有,野豬身體里有沒有麻醉彈頭,食堂人員也是一目了然的,對于來歷不明的野豬,不能光聽說。”
“為了保證食材的安全和衛生,他們必定要進行詳細的檢查。”
“那么,野豬身上有沒有彈孔,他們會不清楚?”
“還有,麻醉槍它是有嚴格的登記制度的,每一把槍都有它的來歷和去向。”
“去拿一把麻醉槍做偽證,保管員知道了,害不害怕?”
“政策一攻心,能抗多久?”
“這樣一來,證據鎖鏈完整不完整?”
趙明嶺瞠目結舌。
他瘋狂地揉著眼睛,似乎要將眼前的幻象揉散,嘴里喃喃自語:“不,江昭陽還有罪。”
“他絕不能逍遙法外。”
“什么罪?”趙珊的聲音帶著一絲驚訝。
“誣告陷害罪!”趙明嶺的聲音突然提高,似是要將內心的憤懣全部傾瀉而出。
“什么?”趙珊一愣,她沒有整明白,“江昭陽誣告陷害的是誰?”
趙明嶺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充滿了諷刺與不屑:“我們森林警察!”
“是我們這群不畏艱難險阻,日夜穿梭在深山老林中的勇士,才將那五個狡詐狠毒的盜獵分子繩之以法。”
“這一切都有圖有真相,鐵證如山,擺在眼前。”
“豈容江昭陽這個卑鄙小人妄圖通過憑空捏造,將這份屬于我們的功績據為己有?”
“哦?真的是你們所為?”趙珊提出了質疑。
“難道不是嗎?難道我們夜以繼日、披荊斬棘,在密林深處追蹤那些盜獵者的功績是虛假的?”
“那些汗水與血淚交織的日子,換來的表彰難道是空穴來風?”
“網絡上那些圖文并茂、詳細記錄我們英勇事跡的報道,也是憑空捏造、無中生有的嗎?”趙明嶺反問道,語氣中帶著幾分憤慨。
他從衣袋中掏出一份紅頭文件——《關于表彰破獲特大盜獵案先進集體的決議》。文件的末尾,省林業廳廳長的親筆簽名赫然顯現,猶如一枚沉甸甸的勛章。
他起身,將這份文件遞給了趙珊,目光中帶著幾分挑釁。
“江昭陽卻拿著我們的成果去邀功,呈報記二等功的材料,他這樣做,不是在赤裸裸地否決我們每一個干警的付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