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大哥哥......”幾個穿著雨衣的小孩怯生生的從巷口探出頭來，他們是被剛才的巨響吸引過來的，然后就看見了中二病發作的相，“你還好嗎？”
“......”相又抬手抹了一把臉，他有些感謝此前的面癱生涯讓他還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這張臉，不然這逼裝的，還沒開始就要憋不住了，“我沒事。”
“那，我們走了哦？”幾個孩子有些狐疑的打量著相，見相似乎確實沒什么大礙，這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等看不見孩子們的背影后，相才從小巷里鉆了出來。他現在妥妥一個三無人士，回到蓋亞最重要的事還是去找路法斯搞個身份。
說干就干，相抬步就跨進了空間門。不得不說，有這技能就是方便，比跳樓還方便，想去哪就去哪。
但是前提是要有明確的目的地，相并不知道路法斯的辦公室在哪，也不知道他的“出差”的房間是哪間，他唯一能想到的地方就是神羅總裁的辦公室，所以他也就十分“自然”的出現在了神羅總裁面前。
“所以接下來我會再給你們研究所......”然后相頭一次聽見了總裁的顫音，他似乎正在跟寶條打電話，原本嚴肅的表情也在看見相出現的瞬間變的有些抽搐，不知是想表現出驚訝還是驚恐。
“老板。”相抬手拿過神羅總裁手中的手機，體貼的替他掛斷了電話，將手機放進了褲兜里，隨后坐在了神羅總裁對面，“談談？”
“你......你......”神羅總裁半晌沒能你出個所以然來，相等待的過程中順便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濕漉漉的衣服，然后打了個響指來份烘干套餐，“你怎么會來這里？”
“我覺得神羅的待遇不錯。”相抬手拿起辦公桌上的糖盒，自然而然的將一顆糖丟進嘴里，“所以想回來上班。”
“你想回神羅？”神羅總裁皺了皺眉，似乎在判斷相話語的真實性，“迪特瑞爾，你憑什么認為我會批準？”
“那我只能把這棟樓轟掉了。”相將糖盒放回桌面，靠在了椅背上，朝著神羅總裁聳聳肩，“我沒有在跟你開玩笑。”
“你想回來做什么？”神羅總裁坐直了身子，他的手放在辦公桌下方，相猜測那里一定有呼叫器一類的東西，一會估計會有警衛上來送人頭，“你離開神羅的時候可是很硬氣啊，迪特瑞爾。”
“我現在回來的也很硬氣。”相重新坐直了身子，修長的雙腿交疊，直直的對上神羅總裁的視線，“而且，我想你誤會了，我回神羅是看在小少爺的面子上，與其他人無關。”
相現在的主要目的是找到路法斯，按照之前那場boss直聘來看，路法斯大概還是處于被軟禁的狀態。桃樂絲選擇與路法斯合作的緣由相并不太清楚，但這也說明路法斯應該比神羅總裁更值得桃樂絲信任，因此他回到神羅的首要目標就是路法斯。
至少得薅個更高級的身份，比如貼身保鏢……呸，不是，是需要一個無需申請就能滿世界亂跑還能獲得神羅提供情報的職位。
“所以，你早就是他的人了。”神羅總裁瞇起眼睛打量著相，半晌后他冷笑一聲，“我以前還認為，你是那種用錢就能掌控的人，現在看來，并不完全是。”
相沒有反駁神羅總裁的話，他準備讓這個老登自己腦補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不過他好想告訴這個老登，錢也很重要，但沒有薩菲羅斯重要。
錢，得拿。你，得死。
“我會繼續為神羅提供能源核。”相抬手，將幾個被捏成球的神遺物放在桌面，他發現自己空間內保存的東西并沒有受到世界重塑的影響，因此他和桃樂絲與路法斯達成的合作依舊可以繼續進行，“這也是小少爺的要求，如果沒有他和我進行談判……”相指尖輕輕點了點辦公桌，辦公桌瞬間消失，桌上的東西噼里啪啦落了一地，“神羅現在就會像這張桌子一樣。”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但是相本就不打算跟神羅總裁好好說話，有為薩菲羅斯出氣的心理，更多的是在神羅立一個自己是“神”這樣的概念。
相知道蓋亞的世界意志還在觀察自己，迪特瑞爾強勢的撕碎了瓦萊的劇情線，所以蓋亞這邊的世界意志也得掂量掂量扮演著另一個“迪特瑞爾”的相是否能做到同樣的事。
但相心里明白，他不是迪特瑞爾，還沒達到“神”的范疇，也不能像迪特瑞爾那樣翻手為云覆手為雨，至少動動手指就召喚流星雨這種事他肯定是做不到的。
相聽桃樂絲提起過，神羅總裁曾經得到了神庭修改版的《神諭》，因此這個逼他裝的理所當然。
要問他現在是什么心情，那自然是......
爽！
好爽！
特別爽！
神羅總裁臉色此刻變得異常精彩，如同被打翻的調色盤。震驚、憤怒以及被冒犯卻又無能為力的不甘，還有一絲極力想控制卻控制不住的......恐懼。他看著地上散落的文件，滾動的鋼筆，還有被摔碎的咖啡杯。最后目光死死的釘在相那張沒什么表情的臉上，以及那根剛剛點了一下就讓他那張價值不菲的辦公桌人間蒸發的食指。
“你......”總裁的聲音像是被磨砂紙磨過，臉色由紅轉白，最后定格在鐵青色上。他的手還懸在方才桌下的位置，手里果然握著一個紅色的緊急呼叫按鈕，指關節都捏的發白，卻遲遲沒有按下去。
按下去又能怎樣？叫那些士兵來欣賞他這張消失的桌子嗎？還是讓更多人來見證這位“前員工”是如何在他面前肆無忌憚地展示那非人的力量？
相就那么靜靜地坐著，交疊著雙腿，姿態甚至稱得上放松。濕透的襯衣在毀滅之力的烘干下變得干爽，只有發梢還帶著一點濕氣。他嘴里含著那顆從總裁的糖盒里順來的糖果，舌尖感受著甜膩在口腔中化開，與眼前這壓抑緊繃的氣氛形成鮮明又荒誕的對比。
“看來總裁明白了。”相的聲音沒什么起伏，仿佛剛才只是隨手撣掉了一點灰塵，“能源核，我帶來了。合作，或者......”他微微歪了下頭，目光掃過神羅總裁僵硬的身體，“我幫神羅總部重新規劃一下空間布局？”
還是那赤裸裸的威脅方式，不加任何掩飾。相曾經唯唯諾諾，在這個老登面前裝孫子，但是現在他就是要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撕開神羅那套虛偽的規則，用絕對的力量碾過去。
爽嗎？當然爽！
看著這個高高在上，視人命如草芥的老東西在他面前敢怒不敢，看著他引以為傲的權利堡壘在絕對力量面前搖搖欲墜，這感覺比直接把神羅拆了還要痛快。
神羅總裁的胸膛劇烈的起伏了幾下，最終，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氣，頹然的靠回他那張因為失去了辦公桌而顯得格外突兀的豪華皮椅里。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里面只剩下疲憊和深深的忌憚。
這個迪特瑞爾消失又突然回歸，張口閉口都是那個被他半軟禁的兒子。這其中到底有什么陰謀？他試圖從相那張毫無表情的臉上找出任何破綻，但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里，只有一片漠然。
“......路法斯。”他幾乎是咬著牙吐出這個名字，“在頂層東側的套房。”他頓了頓，用一種復雜的眼神看著相，“迪特瑞爾，神羅不是你......或者路法斯可以隨意擺弄的玩具。”
“哦。”相應了一聲，站起身，彈了彈衣角并不存在的灰塵，仿佛沒聽見神羅總裁最后的警告。
玩具？他只想掀翻棋盤。
他轉身走向門口，步伐不疾不徐，就在他的手指即將觸碰到門把手時......
“等等！”神羅總裁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促。
相停下，微微側頭，用眼神示意：還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