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醫徒趕緊去熬藥了,白晚晚嘆了口氣,難怪古代水災、旱災要死無數的人,因為醫療條件跟不上,食物也跟不上。
有些官府有作為的還好,可一般的官府毫無作為,等到死傷慘重,才會想辦法報上去,可那時候說什么也晚了。
因為這消息要傳到汴京,都需要十天半個月,百姓只能活活餓死、病死。
顧思年走了過來道:“小丫頭,想什么呢?”
“我就是有些感慨,這官府實在是太不給力了。”
顧思年嘆了口氣道:
“欺上瞞下,這些當官的都是這么做的。
所以挑選官員的時候就得謹慎小心,要不然極其容易釀成大禍。”
白晚晚看著他道:“現在縣令殺了,那有人頂縣令的位置嗎?”
顧思年搖了搖頭道:“哪有這么容易的?縣令一職也不是說上就上的。”
白晚晚眨了眨眼睛道:“要不讓我上?”
“啊?”顧思年直接傻眼了:“你一個小丫頭瞎摻和什么?更何況這可是縣令,要不……要不你試試吧!不行還有我呢!”
白晚晚嘿嘿一笑道:“我就當個代理縣令,要不然這個縣不是亂套了嗎?”
顧思年摸了摸鼻子道:“讓你當縣令就不亂套了?行,你試試,搞不定我上。”
第二天,白晚晚穿著一身官服,大步流星的走了出來,所有人都呆住了。
她旁邊的四大丫鬟也全部都換了男裝,妙禾嘿嘿一笑道:“咱們也跟著過了一把官癮。”
白晚晚咳嗽一聲道:
“我現在可是白縣令了,知微、樂溪做我的主簿,桃夭、妙禾是我的縣尉。
咱們好好治理,我就不信這個縣令有多難。”
知微蹲在地上,把一堆卷了邊的紙頁按順序理好,嘆了口氣道:
“這縣是真窮,你看這冊子上記的,南境十三縣,就數它墊底。
先前總遭災,先是旱了大半年,地里的苗全干死了。
好不容易下了雨,又連下得太狠,成了水災,田埂沖塌了,存的糧食也泡爛了。
縣里的人,這幾年走了不少,有的往南邊富點的縣跑,有的沒跑成,就……沒了。
家里沒存糧,縣衙也沒錢,賦稅收不上來,庫房里那點銀錢,修段河堤都不夠,上次水災,河堤說塌就塌了。
就說娶媳婦這事吧!村里二十來歲的小伙子,十個里有七個沒成家,不是不想娶,是拿不出東西。
這幾年換了倆縣令,一個把庫房的錢揣自己兜里跑了。
一個就知道催著要東西,百姓過得難不難,他不管,就這么個光景,難啊!”
白晚晚翻到那頁賬,眼睛一下子瞪圓了,手指頭點著上頭的字,一個一個數:
“欠糧行的錢,三千五。
欠鐵鋪地,八百。
欠鹽商的,三千。
還有上年修河堤挪了府里的款,六萬……”
數到最后,她直起腰,倒抽一口涼氣:“這加起來,竟有快七萬兩了!”
旁邊的知微湊過來看,也嚇了一跳:“這么多?咱縣衙庫房里,我前兒個看了,連一百兩現銀都湊不齊啊。”
白晚晚把賬冊往桌上一放,聲音都沉了:
“這債欠了幾年了,商戶來催了八回,縣衙就只能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