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說著,轉身之際又不免遲疑,“縣主有幾分把握?”
皇宮可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進的,更別說是在紫儀殿動手腳。
他若是貿然上書,又找不出什么,仕途終結都是小事,欺君可不是輕罪。
“沒有把握。”
趙蓉兒本就因為蕭柳欽如今的境況著急,沒好氣道:“我只是猜測,你若是敢,就去請旨清查,不敢就只當沒聽見。”
她又沒逼著對方做什么,哪有想立功,又一點風險也不想承擔的。
太醫被嗆聲,卻也反應過來此刻不該問這些,訕訕退到一邊。
他不敢,卻有敢的人。
任天心念急轉,看向平躺在榻上,面色如常卻醒不來的蕭柳欽。
“嫂子,人已經送到,我在這兒也幫不上忙,就先走了。”
“去吧。”
趙蓉兒看得出他的心思,這也無可厚非。
……
宮中,紫儀殿。
“她當真這么說?”
皇帝看著下首的任天,眸光銳利。
任天心跳加速,垂首道:“是,縣主問過將軍今日的行程,得知將軍曾入紫儀殿,憂心有賊人膽大包天,將軍府中又是一團亂,便讓屬下入宮。”
“她倒是有心。”
皇帝稍稍沉吟,“馮全,去叫人來。”
馮全應聲,忙不迭往太醫院去。
任天沒得到準話,也不敢開口請辭,安靜立在原地。
將軍府。
錢伯來得很快,入內先來搭蕭柳欽的脈。
少頃,他面色凝重地撐開蕭柳欽眼皮,有按了按其他幾個大穴。
“今天都去了什么地方?”
他轉頭問趙蓉兒。
趙蓉兒聽時就牢記著,此刻說得也仔細。
錢伯和趙蓉兒所想不差,第一個也是懷疑紫儀殿。
可蕭柳欽剛立功,皇帝即便想做什么,也不敢這么明目張膽。
“錢伯,能否先讓人醒來?”
趙蓉兒看不得蕭柳欽意識全無的樣子,每看一眼,心口就是細密的疼。
“我寫個方子,先煎藥……”
錢伯正說著,房門被輕叩幾聲,吳叔推門入內。
“陛下到了,要見錢伯,您看……”
趙蓉兒與錢伯相視一眼。
多半就是宮中的問題了。
除此之外,趙蓉兒想不到還有什么可能,會讓皇帝暗中離宮。
“我去一趟。”
錢伯收拾了藥箱,拎起就往外走。
趙蓉兒緊隨其后。
明知道人來了,請個安還是要的。
前廳,一身常服的皇帝坐在主位,因著面色不虞,婢子捧著茶盞不敢上前。
趙蓉兒行了禮,自己接過杯盞,奉到皇帝手邊。
“多有怠慢,請陛下恕罪。”
“蕭卿還未醒?”
皇帝看著趙蓉兒恍惚的神情,問出口時已經有了答案。
“還未醒,錢伯剛開了方子,還未來得及煎藥。”
趙蓉兒如實回答。
皇帝看向錢伯,依稀從他身上看出幾分熟悉,下意識多看了幾眼。
“這就是蕭卿身邊那位神醫?”
去容城時錢伯作為軍醫隨行,皇帝是聽周晟說起過的。
“正是,方才太醫說沒辦法,民女便讓人請了錢伯來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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