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歲的小田舉著草編螞蚱往哥哥臉上戳,脆生生的童音撞碎凝滯的空氣:“昨晚地窖有大老鼠!尾巴拴著藍布條!”
周望舒解香囊的手頓了頓,靛藍布條——冰洞獵刀上殘留的布料在記憶里翻涌。
她蹲身將驅蟲香囊系在小田衣襟,指尖拂過孩子后頸時,摸到層細密的冷汗。
“咱們今晚編個新竹籠。”她笑著捏捏小田的鼻尖,余光掃過人群里某個突然低頭的流民,“逮只油光水滑的大蛐蛐,把老鼠都嚇跑好不好?”
當夜梆子敲過三更。
藥室的火盆燒得嗶啵作響,周望舒正往窗欞撒驅蛇粉,忽聽得廊下傳來熟悉的腳步聲,沈母拎著個粗麻布袋跨過門檻,袋里裝著白日從西山坳挖的驅獸草。
“青墨說狼群躁得厲害!”婦人將驅獸草攤在竹篩上,枯葉摩擦聲里裹著隱隱狼嚎,“怕是嗅到腌菜壇里”話未說完,地窖方向突然傳來瓦罐碎裂的脆響。
沈青墨提燈查看回來時,袍角沾著窖底青苔:“腌菜壇挪了位,怕是山貍子鉆進來尋食。”他將壇底黏著的靛藍色棉絲遞給周望舒,“倒是這布條”
“有人想借野獸作掩護。”周望舒舉起銅牌面暗紋在光影中顯出“磁母”二字,與她空間辦公室的一本醫書上見過的圖騰一模一樣。
沈母也看到了那暗紋,眼神凝了凝,她抓起把驅獸草扔進火盆,騰起的青煙裹著陳年舊事:“二十年前沉船前半月,野狼也這般圍著貨船打轉。”
凄厲的狼嚎突然逼近院墻,沈青墨反手抽出墻上獵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