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望舒貼窗望去,見十余匹餓狼正在撕扯東墻新抹的青膠土,領頭的老狼獨眼泛著瘆人的綠光,獠牙上竟勾著半截靛藍布條。
青膠土墻在狼爪下簌簌掉渣,沈青墨三指扣弦的骨節泛白,箭頭裹著赤靈果漿的箭矢破空而去,正中老狼前爪,爆開的果香驚得狼群倒退三步。
“上鐵藜棘!”沈母對著幾個來幫忙的青壯大吼,那鐵蒺藜那本是預備開春鋪田防野豬的,尖刺上還沾著周望舒特制的狼厭草汁。
獨眼老狼發出瘆人的嗚咽,獠牙上的靛藍布條在月色下晃如鬼火,周望舒突然解下腰間藥囊,將整包赤靈果粉拋向沈青墨:“射它嘴上的布條!”
第二支箭擦著狼嘴掠過,布條應聲而斷的剎那,狼群竟齊齊調頭奔向山林。
沈母上前用火鉗夾起沾著狼涎的布條,在燭火上輕輕一燎,靛藍染料遇熱顯出漕幫暗紋。
“明日得重調青膠土的方子。”周望舒指尖碾著墻灰,發現土里摻的冰下蕁麻纖維正微微發燙,“這些畜生怕是被土里的藥性引來的。”
沈青墨忽然蹲身扒開墻根濕泥,昨日埋下的竹管已凝結水珠:“難怪,青膠土吸水后散發的熱氣,混著赤靈果余味”他話音戛然而止,指尖觸到管口黏著的紅黏土——與那兩個流民褲腳沾染的一模一樣。
五更天時,二十幾個火把將曬谷場照得通明。
周望舒當著眾人面將新調的土漿倒入模子,泥漿落地時騰起的腥氣驚得看熱鬧的外鄉流民直往后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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