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卯時
晨霧漫過窗紙,沈青墨高熱未退,周望舒掀開染血的棉布,昨夜敷的藥已被靛藍色膿血浸透,菌絲竟順著血脈攀上膝窩。
“得用火針。”她將銀針在燭火上烤至通紅,轉頭對沈母道:“勞煩娘取些陳年烈酒。”
沈青墨突然睜眼,高熱讓他的眸子泛著水光:“昨夜你可有受傷?”聲音沙啞得不像話,手指卻精準扣住她欲落針的手腕。
“沒有,你松手。”周望舒掰他手指,“再耽擱半刻,這腿就喂了尸蕈。”
窗欞忽然震響,呂氏隔著門板急報:“后山茶田全枯了!土里滲著藍水!”
“咳咳”沈青墨突然嗆出血沫,周望舒連忙托住他后頸,“別咽!”犀角燈照見他喉間泛藍的血絲,竟是孢子順著血脈侵入了肺經。
沈母端著藥碗的手微微發抖:“當年昭陽長公主的那些近衛,也是這般咳著藍血”話到一半突然噤聲,渾濁的眼里閃過驚惶。
周望舒指尖一頓,昭陽長公主,這個貫穿所有謎團的名字,此刻在晨光中愈發撲朔迷離,她佯裝無意道:“娘見過長公主?”
“在在畫像上見過。”沈母將藥碗擱在窗臺,轉身去翻找干凈的白棉布。
晨風掀起她粗布衣袖,周望舒瞥見她腕間有道陳年刀疤,形狀竟與璇璣匣暗扣紋路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