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的驚呼從廊下傳來:“這是長公主府的密紋!”
夜風卷著信紙飄向祠堂,周望舒追到門前時,璇璣匣突然自動彈開,磁針直指供桌下的青磚,那里隱約露出半截纏著蛛絲的青銅匣,匣面火紅月牙圖案與她后肩的胎記渾然一體。
周望舒的指尖堪堪觸到青銅匣,祠堂梁柱突然簌簌落灰,沈青墨的軟鞭卷住她腰身急退三步,供桌下的青磚轟然塌陷,露出半截腐朽的樟木箱。
“當心瘴氣。”沈青墨用浸過藥汁的帕子捂住她口鼻,燭火照亮箱內泛潮的賬冊,周望舒用銀簪挑起頁角,“元昌三十七年漕糧”幾個朱砂字刺入眼簾,正是先帝駕崩那年。
沈母提著燈籠的手猛地一顫:“這是這是你爹生前押運的那批!”
“爹運的不是鹽?”沈青墨咳嗽著翻開賬冊,霉斑間隱約可見“滇南官倉”的戳記。
周望舒突然按住其中一頁:“你們看這米價。”她指尖點著發黃的數字,“當年江南米賤如泥,這里記的卻是三倍市價。”
窗外傳來急促的犬吠,里正舉著火把撞開祠堂門:“周娘子,濟世堂的郎中到后山了!”
晨光熹微時,周望舒蹲在枯竹叢里取樣,藥鋤碰到硬物的瞬間,磁針在璇璣匣里打轉,竟是半截生銹的漕運司量斗,斗壁殘留的靛藍色粉末與竹菌孢子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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