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籃翻倒,三十余只一模一樣的量斗滾落石階,每個底部都刻著不同年份。
沈母顫巍巍捧起刻著“元昌三年”的銅斗:“漕運司每年換新斗,舊斗該在衙門熔了重鑄,這些要是流傳到市面”
“老夫人說笑了!”漕丁首領突然抱拳,“定是有人栽贓,我等這就回稟知府大人!”
更深露重,周望舒在藥房清點剩余可清毒的草藥。
燭火忽然晃了晃,沈青墨端著藥碗倚在門邊:“漕運司每年貪墨三十萬石漕糧,用的就是新舊量斗替換的把戲。”他放下藥碗時,腕間露出道陳年鞭痕,“娘子今日當眾揭破,怕是要惹禍上身。”
“你和婆母不也留著這些證物?”周望舒吹散藥霧,瞥見他中衣領口若隱若現的舊傷,“聽呂嬸說,三年前還是你冒死從火場搶出漕運賬簿,不就為等著撕開這道口子?”
竹窗忽被夜風吹開,賬簿殘頁從梁上飄落。
周望舒接住泛黃的紙頁,瞳孔猛地收縮,某頁邊角處畫著枚銀鎖圖樣,竟與她貼身戴著的長命鎖一模一樣!而備注欄赫然寫著:昭陽公主府特制,賜近衛首領沈氏。
沈青墨的呼吸突然加重,藥碗“當啷”砸在地上,他攥住周望舒的手腕,指尖冰涼如雪:“你那長命鎖從何處得來?”
未及回答,村口突然傳來犬吠。
沈延德拍著門板喊:“陳記茶行的掌柜帶著官兵來了,說是要查封咱們的毒茶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