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未散,沈青墨指尖劃過官袍上逐漸顯現的“昭陽”字樣,突然悶哼一聲。
周望舒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軀,掌心觸到一片黏膩,暗紅血跡正從他后背袖箭傷口滲出,在靛藍粗布上洇出詭異花紋。
“通判大人現在看明白了?”沈母枯瘦的手指突然扣住酒壇邊緣,渾濁眼珠盯著李茂腰間晃動的玄鐵令牌,“二十年前漕運司用官船運的根本不是茶葉,是活人!”
李茂官帽下的鬢角滲出冷汗,正要開口,遠處突然傳來急促馬蹄聲。
周望舒嗅到風中飄來的苦艾氣息,猛地將沈青墨往井臺后一推:“閉氣!”
七八匹快馬沖破晨霧,當先之人手中竹筒炸開青煙,沈青墨將折斷竹杖,拋向半空,藥粉與青煙相觸竟發出嘶嘶聲響,轉眼凝成冰晶簌簌落地。
“景王府的七日醉,遇砒霜則化。”周望舒扯下袖口布條包扎沈青墨傷口,指尖觸到他肋下三寸的舊疤時頓了頓,這傷痕形狀竟與她穿越前手術臺上搶救過的一位病人的舊傷如出一轍。
沈母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暗紅血沫濺在酒壇封泥上。
李茂瞳孔驟縮,官靴碾碎滿地冰晶:下官奉命查案,爾等若再負隅頑抗
“李大人不妨先看看這個。”周望舒突然將染血的帕子甩在他腳邊,帕子上沾著的血漬在朝陽下泛著幽藍光澤,“三日前您讓曹記伙計往我家水缸投毒時,可曾想過會沾上西草花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