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墨將染血的繃帶扔進藥爐:“娘子不如猜猜,陳侍郎為何急著壓價收購?”爐火吞沒繃帶時爆出青紫火星,映得他袖口金線忽明忽暗。
三日后的晌午,周望舒正替沈青墨換藥。
沈二柱突然匆匆而來,憨厚漢子抹了把汗,“周娘子,十八里鋪的老王叔讓我捎話,說茶商要把秋茶收購價壓到三文錢!”
沈青墨整理衣服的手忽然頓住:“可是掛著‘漕’字旗的茶船?”
“青墨你怎么知道的!船頭確實插著黑底金漕字旗,領頭的賬房先生還戴著刻了景字的玉扳指。”
周望舒與沈青墨對視一眼,同時望向倉庫方向,那里有他們今年好不容易種出來的秋茶,若是收購價被壓,他們怕是熬不過這個冬天。
“要不,你去縣衙走一趟。”周望舒將曬干的陶粉裝進布袋,對沈青墨說:“就說我們在曬場發現了前朝官窯的碎片,請謝大人來主持公道。”
“娘子這是要請君入甕?”沈青墨指尖摩挲劍柄上的祥云紋,“謝知縣最善鑒寶,見到漕運司的官窯陶片”
“見到與景王府有關的證物,自然要快馬報給知府。”周望舒將布袋系在他腰間,“等官府的人一到,收購秋茶的商船可就不敢明目張膽壓價了。”
暮色四合時,周望舒正在教婦人們炒制新茶,鐵鍋里的嫩葉翻出鎏金紋路,混著藥香的蒸汽氤氳了半間倉房。
亥時。
周望舒幫沈母哄睡了沈小米兄妹倆,才等來踏著夜露歸家的沈青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