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有財父子是地頭蛇不假,但敢動官糧,甚至可能牽扯到水患陰謀和刺殺玄鳥令持有者?他們真有這么大的膽子?還是說,他們也只是棋盤上被推出來的卒子?搜出的糧袋是確鑿證據,但也可能是棄卒保帥的障眼法?
“沈家村流民新建的糧倉”周望舒低聲重復著張有財之前喊冤時的話,一個模糊的念頭在心底盤旋,姜泉身上的傷,張家被查抄,官糧失竊這些看似獨立的事件,被一道致命的傷痕和一枚沉重的令牌,隱隱串聯了起來。
沈青墨顯然也想到了這點,他眸色深沉:“此事疑點重重,遠未結束,張家父子是突破口,但未必是源頭,謝文淵”他話未說完,但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慎。
這位縣令來得太“及時”,姿態放得太低,處理得太“完美”,在知曉玄鳥令之后,更是將所有功勞都推到沈青墨身上是真心敬畏,還是另有所圖?
他轉向周望舒,看著她懷中微微鼓起的地方,那里藏著從周秉仁身上取下的、油布包裹的賬本,“那東西,務必收好,它可能是唯一的鑰匙。”
周望舒下意識地按緊了胸口,隔著濕冷的衣物,能感覺到賬本硬硬的棱角,它沉甸甸的,像一塊燒紅的烙鐵,燙得她心頭發慌。
這不僅僅是指向陷害大河村的罪證,更可能是指向幕后黑手、甚至解釋這場刺殺的關鍵;雨水可能浸染了部分字跡,但關鍵的信息必須盡快確認。
“我明白。”她重重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決然,醫生的職責讓她無法放棄救治姜泉,而穿越者的身份和懷中這個秘密,讓她無法置身事外。
沈青墨的目光在她堅定的臉上停留了片刻,然后轉向昏迷的姜泉,火光下,姜泉的眉頭似乎極其輕微地蹙了一下,嘴唇無聲地翕動,像是在忍受巨大的痛苦,又像是在夢囈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