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鄉親辛苦,在下姓錢,是打南邊來的行商,途徑貴寶地,聽聞大河村遭了災,鄉親們同心戮力重建家園,實在令人欽佩。
更聽說村里新燒出了好磚,還有位神醫娘子,釀得一手能祛病消災的神仙美酒?”他笑容可掬,目光卻精明地掃過村內初具規模的房舍,尤其在遠處醫棚方向多停留了一瞬,
“在下特備了些薄禮,一來是慰問受災的鄉親,二來嘛也是慕名而來,想求購一些貴村新出的好酒,價格嘛,絕對好商量。”
他刻意加重了“好商量”三個字,臉上的笑容愈發殷切,眼底深處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與算計。
村口勞作的村民面面相覷,一時拿不定主意。
消息這么快就傳出去了?還傳得如此精準?一種微妙的、混合著警惕與不安的氣氛,悄然彌漫開來。
新建的議事堂骨架下,沈青墨正與姜泉核對一批新到的木料,老魏如同一個最普通的村中老者,背著柴禾,腳步蹣跚地經過沈青墨身邊,嘴唇微動,聲音低得只有兩人能聞:“青墨,村口來人,南邊口音,姓錢,帶禮,點名要買‘神酒’。”
沈青墨執筆的手穩穩地在賬冊上劃過,筆鋒沒有絲毫凝滯,只是眼底深處,寒潭般的冷意無聲凝結。
鹽引的腥風未散,覬覦“酒精”的商人,又已叩門,這看似蒸蒸日上的新生村落,平靜的水面下,暗流洶涌的漩渦,正一個接一個地悄然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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