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出來了”沈母的聲音像是從九幽寒潭深處刮上來的風,嘶啞,破碎,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靜,每一個音節都淬著劇毒,“這斷口這污痕他故意留下的這是他的戰利品更是挑釁!”最后兩個字,她幾乎是從牙根里磨碎再吐出來,帶著毀滅一切的決絕。
貼身衣襟里,那個被灶灰蹭黑的油布包,此刻的存在感變得無比強烈,它冰冷、堅硬、棱角分明,緊貼在沈母溫熱的皮膚上,像一塊萬年不化的寒冰,又像一個被強行按捺、隨時會撕裂衣襟咆哮而出的活物。
那里面藏著的,是足以掀翻王佑安,也可能將他們母子徹底炸得粉身碎骨的秘密,這冰冷的觸感,與眼前這塊象征著父親慘死的斷玉,交織成一張無形的、令人窒息的巨網,將他們死死罩住。
沈青墨的目光從斷玉上移開,落在沈母緊抿的唇角和那雙燃燒著復仇火焰卻又被強行壓制的眼睛上,他緩緩地、極其鄭重地合攏手掌,將那塊斷玉緊緊包裹在掌心,仿佛要將那冰冷的玉質和自己的血肉融為一體。
再開口時,聲音里已聽不出太多波瀾,只剩下一種沉淀下來的、令人心悸的冰冷和篤定。
“他在逼我。”沈青墨的聲音低沉下去,如同冰層下涌動的暗流,“他知道我活著,知道我查到了他,他故意送來這個,是在告訴我,他不僅知道我是誰,更知道我父親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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