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望舒眉頭微蹙,是重傷導致的經脈郁滯?還是失血過多引發的脈象不顯?她凝神,指尖再次沉下,屏住呼吸,幾乎調動了全部的感知力去捕捉那脈搏深處的細微變化。
時間在死寂中一點點爬過,油燈的光芒漸漸微弱下去,窗外濃黑的墨色開始透出一點極淡的灰白,黎明將至。
就在周望舒心神疲憊,幾乎要以為之前那絲異樣只是錯覺時,指尖下的脈象猛地一,!那感覺極其短暫,卻異常清晰——如同平靜的水面下,一條陰冷的毒蛇倏然滑過,帶著一種不屬于重傷本身的、頑固的沉疴之感。
慢性中毒!
這四個字如同驚雷,猛地在她腦中炸開,什么時候中的毒?這段時間在她眼皮底下,根本不可能有機會中毒,而且這是一種長年累月、極其隱秘的侵蝕。
但若是以前就中的,那前幾次為他治傷時自己怎么沒有查探出來?難道是因為此次重傷瀕死,氣血紊亂到了極點,體內的毒素才被激發出來,恐怕它還會繼續無聲無息地蟄伏下去,直到徹底吞噬掉他的生命力。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間從周望舒的腳底竄上頭頂,讓她激靈靈打了個冷戰。
她的目光死死鎖在沈青墨昏迷中痛苦的面容上,是誰?什么時候?如此歹毒的手段,如此漫長的布局。
周望舒霍然起身,動作因為巨大的震驚和憤怒而有些僵硬,她沖到墻角,那里放著她從醫院空間里取出的、偽裝成普通藤箱的藥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