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婳微微仰起頭,心說,不要哭,不要哭,千萬不要哭,可是眼淚還是掉下來。
她自嘲地笑笑,抬起手指,飛快地在眼睛上橫抹了一把,頭也不回,背對著他,口氣生硬地說:“松開。”
男人的手依舊緊緊抓著。
執著地抓著。
絲毫沒有要松開的跡象。
南婳忍耐了幾秒,猛地回頭,身體跟著轉過去。
男人因為抓著她的裙角不松,手臂慣性地環住了她的腿。
被他半抱著,隔著絲質的裙子,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因為發燒而滾燙的手臂,南婳心里泛起一陣極輕的厭惡,又有一點點傷感。
她挺直脊背,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男人那張英俊憔悴的臉,食指指著自己的鼻子,冷聲說:“霍先生,你看清楚了,我是沈南婳,沈南婳,不是你亡妻南婳。再不松開,我就報警了!”
霍北堯漆黑深邃帶著血絲的眸子定定地盯著她的臉,盯著,目光犀利如刀,像要穿破她的皮囊看到她的靈魂,那眼神根本不像一個病人該有的眼神。
看了許久,他鋒利的眼神忽然鈍下去,失望地松開手,啞聲說:“抱歉,認錯人了。”
手臂重重搭到床上,他收回視線,垂下眼睫。
睫毛因為太長在外眼角略微下垂,把眼睛下面覆蓋出一抹陰影。
那陰影讓他俊美硬朗的臉,看起來有了點悲傷的情緒。
南婳的心細小而尖銳地疼了一下,像被螞蟻咬了一口。
她忽地轉身走出去,快速朝門口走。
怕走晚了,會露出反常情緒。
推開門,正碰到端著粥碗走進來的沈澤川。
四目相對,沈澤川瞥到她潮濕的眼睛,神色微微一滯,“他欺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