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這天,我得了兩天假,我買了幾套保暖的衣服,帶了些吃的,去監獄看望父親。
審查東西的時候,監管把那幾套衣服給扣下來了。
我不解,“天氣冷了,我擔心我爸著涼,這衣服有什么問題嗎?”
監管用鼻孔看我,“肯定有問題我才扣下來的啊。”
“有什么問題?”
監管含糊其辭,“0341是要犯,我們對這方面要求更嚴格,這種東西本來就不該往里面送,再說了,允許你探監就不錯了,還這么多事,趕緊進去,說完了就走。”
我看他分明就是想私吞,很不服氣,但是想到監獄這塊是自己的盲區,不知道其中的利害關系,最后還是選擇了咽下惡氣。
我的沖動,很有可能給父親帶來麻煩。
我進去坐好,等著父親出來。
一個月就只能見一次,我現在憋了好多話要說。
然而等了許久,我卻只等來獄警一句,“別等了,0341今天出了點事,下個月再來。”
我心里揪緊,“出了什么事?”
“打架斗毆,手斷了一根,這會還在治療。”
我腦子里嗡的一聲響,差點沒有坐穩。
我白著臉,嘴唇顫抖著,“為什么會這樣?之前不是一直好好的嗎?監獄里打架不管的嗎?為什么你們不阻止?”
那獄警看我仿佛在看一個神經病,“這事兒誰都沒法避免,我有什么辦法,再說了他被打成那樣也肯定犯了錯,有的治就不錯了,本來就是個殺人犯。”
他就差把殺人犯活該被打這話給說明白了。
我又氣又急,渾身都是冷汗。
我緊緊抓著眼前的桌子,用力喘幾口新鮮空氣,讓自己盡量保持清醒和理智。
我問道,“我想知道他是怎么受傷的?方便告訴我嗎?”
“還能怎么,跟其他犯人起沖突被打了。”
“無緣無故被打嗎?”
“這我怎么知道,這種事每天都會發生。”
我還想問,獄警還有其他事,擺脫我就走了。
我坐回椅子,眉頭緊擰成一團。
父親出事出得太詭異了。
根本沒法說服我,這是一個正常現象。
我離開監獄,馬上給陸景霄打了電話。
這個電話,在陸景霄的意料之中。
“怎么,葉小姐。”
我喘著氣問,“我父親是怎么回事?”
“他是殺人犯,你來問我一個商人怎么回事?”
“別跟我裝蒜!”我怒道,“我父親今天被打,是不是你指使的?”
陸景霄聽笑了,“我沒有那么閑的功夫。”
“以前都是好好的,為什么偏偏在我們分開之后就出事?不是你還有誰?”
“以前?以前可是你求著我給你父親在監獄安排人的。”陸景霄語調緩慢,“你忘了你為什么求我的了?”
這話瞬間就讓我清醒了過來。
我為什么求陸景霄這樣做?
是因為我知道父親以前的官職特殊,監獄里幾乎都是他抓的犯人,一朝落平陽,肯定會被他們報復。
現在我跟陸景霄分手,關系一撤,父親自然置身于水火。
陸景霄聽得出她呼吸里急促,可憐得像只要飯的流浪貓。
他反而很享受。
享受將葉心音的硬骨頭一點點變軟,享受她收起利爪,變得溫順的過程。
不知道什么時候掛斷了電話,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只看到一片漆黑的手機屏幕,屏幕里是我那張沮喪蒼白的臉。
我用力咬著牙,站起身來,回去拿錢。
存了三年的錢我全部拿出來給了監管。
監管看著那么點錢,說道,“他是要犯,上頭壓得很嚴,我哪里敢冒這個險,回去洗洗睡吧。”
我不死心,“我知道錢少了點,我只希望你可以在里面多照顧他一下。”
“有什么好照顧的,我就是-->>個底層管事的,還能治好他那根要斷的手臂?”
我頓時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