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突然盼著快點回去,回去給她烤烤腳,給她燉鍋熱湯。
而家屬院這邊,凌安安正坐在爐邊等消息。
李嫂端著碗熱粥進來:“別等了,先吃點東西。陸營長機靈,準沒事。”
凌安安點點頭,舀了口粥卻沒咽下去。
她摸了摸肚子,輕聲說:“寶寶,爸爸很快就回來了。”
突然,院外傳來敲門聲。
還沒等凌安安動身,李嫂趕緊起身去開。
見是團部的警衛員,心里一緊:“是不是拉練隊伍出事了?”
“沒有沒有。”警衛員笑著擺手,跟著李嫂進屋。
“團長讓我來問問,嫂子們做的棉手套還有多的不?秦營長說他那兒的干事也凍著了,想討幾雙。”
凌安安愣了愣,隨即明白過來。
秦營長怕是去土包子那里沒討著好,又想拿棉手套找補。
她轉身從屋里拎出兩雙最薄的,遞給警衛員:“就剩這些了,讓他們湊合用吧。”
警衛員接過手套走了。
風還在吹,卻沒那么冷了。
她回屋把陸戰霆的軍大衣收進來,疊得整整齊齊放在炕邊。
拉練隊伍的軍號聲剛飄進家屬院時,凌安安正蜷在炕頭織小毛衣。
聽到聲音,竹針“咔嗒”掉在褥子上,她掀著棉簾往外望,眼尾先紅了。
遠處雪地里那隊身影越來越近,最前頭那個穿軍大衣的,肩背挺得筆直,不是土包子陸宴是誰?
她沒顧上穿棉鞋,光腳踩著氈墊就往外跑。
風刮在臉上冷得疼,可看見陸宴停在院門口望她,鼻尖一酸,眼淚先掉了下來。
“土包子,你可算回來了!”她撲過去攥住他的胳膊,手指凍得發僵,卻攥得死緊。
“黑風口雪那么大,你怎么不多等兩天?腳凍沒凍著?手呢?讓我看看!”
陸宴被她晃得踉蹌了下,低頭見她光腳站在雪地里,趕緊把她往屋里帶:“怎么不穿鞋?凍著了怎么辦?”
“想你想得忘了嘛。”凌安安癟著小嘴,被他按在炕沿上坐好時,眼淚還在掉。
“你走這幾天,我晚上總睡不著,總夢見你陷在雪窩里……還有張翠花,前兒還故意往我門口潑臟水……”
她越說越委屈,聲音軟乎乎地發顫,像只受了欺負的小奶貓,把陸宴的心都揪緊了。
他蹲下來替她穿鞋,指尖觸到她冰涼的腳時,眉頭皺得更緊:“怎么不跟李嫂說?讓她幫你看著點。”
“說了也沒用呀。”凌安安把臉埋在他肩上蹭了蹭,眼淚沾濕了他的軍大衣。
“她就是瞧著你不在才欺負我,還有那棉手套,我縫得手都疼了,她還說我是瞎顯擺……”
陸宴摸著她的頭發,聽她碎碎念著這些日子的委屈,沒打斷。
直到她念得累了,抽噎著停了聲。
陸宴才從懷里掏出個凍硬的紅果子,塞到她手里:“黑風口摘的,甜。”
凌安安捏著果子,冰涼的觸感讓她愣了愣,抬頭見他眼里帶著點笨拙的哄意,心里的委屈突然就散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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