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體微微前傾,目光如炬鎖定楊誠,“當日夜晚,我本人正在堡外狩獵,追獵韃子探馬,林中激斗痕跡猶存。
堡內百姓、城外常家商隊的李管事皆可佐證。天色欲曉,與秦隊將攜韃子首級赴城寨報功。
半途卻還遇巡檢司那幫宵小意圖截功奪利。此事…想必楊緝捕怕是在城寨已‘查’過了吧?!”
他特意重咬了“查”字。
“不錯!”李副將立刻接話,聲若洪鐘,“斬獲韃子九級。時間、地點、證人,城寨功勛文書鐵證如山。巡檢司官兵亦可印證好,
此前在南河城寨,他已查驗過記錄,亦詳詢過守堡軍士!”這番話既是陳述事實,又是對秦猛說的,更是對楊誠的嚴厲敲打,警告。
——你的調查早已確證秦猛不在場。
“那”楊誠暗自咬牙,眼珠急轉,忙換方向:“據查,秦管隊與劉保正,似乎積怨已久?”
“沒有,從未見過。”秦猛斷然否認,斬釘截鐵。
“你放屁!”劉德福再也壓抑不住,尖聲嘶叫,“你分明欠我弟弟一百二十貫賭債,他帶人上門討要,無錢還債不說,你還行兇傷人,是一莊客打暈了你,幾天后,他就…全家都”
說“全家”二字,劉德福刻意帶上哭腔。
“嘖嘖嘖,好一個上門討債。”秦猛等的就是這句,立時發出刺耳冷笑,“幾日前,我秦猛還是個癡癥之人。渾噩度日,只識妻妹。
路人尚且分不清。敢問劉判官——”
他身體前傾,極具壓迫感地逼視劉德福,“劉判官,你告訴我。這樣一個癡傻之人,如何知道入賭坊耍錢?又如何欠下你家天價賭債?”
“此事本將亦有耳聞。”李副將適時神助攻,語氣鏗鏘,“南河城寨數度核查,秦管隊前評皆是‘癡癥無狀’。故其一直未萌補入軍籍,更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