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蘇全葉便再次出現在了門口。
他依舊是那副古井無波的表情,只是衣袍的袖口上,隱約沾了幾點不易察覺的暗色血漬。
蘇全葉快步走到南宮玄羽面前,躬身稟報:“陛下,奴才審問了水溪閣宮女小西。”
“她已招認,是受春貴人指使,趁大公主今日前往水溪閣探望之機,將毒物下在了她飲用的奶茶之中。”
說到這里,他略一停頓,繼續道:“據小西供述,春貴人因之前小產之事,對貴妃娘娘懷恨在心,卻又無從報復。故而生出惡念,欲毒害大公主,讓貴妃娘娘痛失愛女,以泄私憤。”
莊貴妃的淚水瞬間決堤:“陛下,您都聽到了!”
“求陛下為臣妾和韞兒做主啊!”
“韞兒她還那么小,竟要受此無妄之災……”
“若不是陛下庇佑,太醫盡力,臣妾……臣妾就再也見不到韞兒了!”
這番哭訴情真意切,聽者動容。
“荒謬!這絕不可能!”
春貴人如遭雷擊,猛地抬頭,厲聲反駁道:“陛下明鑒!”
“小西只是水溪閣外間,一個負責灑掃的三等粗使宮女,平日連近身伺候嬪妾的資格都沒有,更非嬪妾的心腹。”
“嬪妾就算真要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又怎會指派這樣一個毫不起眼,極易壞事的下等宮女?這分明是構陷!”
她的反駁急切,卻切中要害。
一個小主要用劇毒謀害皇嗣,卻指使非心腹的粗使宮女,這本身就不合常理。
莊貴妃聞,抬起淚眼,眼中閃過了一絲譏誚。
她仿佛早已料到,春貴人會如此辯解,道:“陛下,這正是春貴人的狡猾之處。”
“她故意選用一個看似不相干的下等宮女,正是為了東窗事發后,好像現在這樣脫罪。說小西是被人收買了,故意陷害她。”
“春貴人方才,不就一直在用各種方法狡辯嗎?先是以死相逼,后又栽贓所謂的西域仇家。現在查出實證,便立刻推說宮女非她心腹。”
“陛下,其心叵測,昭然若揭啊!”
莊貴妃的話,如同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春貴人所有的退路都堵死!
無論她如何辯解,都能被解讀成預設好的狡詐之詞。
電光火石之間,春貴人看著莊貴妃悲戚面容下,幾乎難以察覺的冰冷眼神。
一個可怕的念頭,猛地在她的腦海里浮現出來,讓春貴人瞬間通體冰涼!
是了!
是莊貴妃!
這一切,都是這個偽善女人的毒計!
小西恐怕就是莊貴妃在許久之前,悄無聲息埋進水溪閣的一枚暗棋。
平日毫不起眼,甚至可能故意表現得笨拙,為的就是在關鍵時刻,像今天這樣給她致命一擊!
而自己,竟毫無察覺……
想通了這一點,春貴人她猛地指向莊貴妃,再也維持不住任何偽裝,聲音帶著極致的憤怒:“是你!一切都是你設計的!”
“小西是你的人!你早就安排好了今天這出戲!”
“莊貴妃,你好毒的心腸!”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