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許哲,仿佛想從這張年輕的臉上,看出他究竟是瘋了,還是在故弄玄虛。
半晌,他才沙啞著嗓子擠出一句。
“憑你?一個人?”
“不做,怎么知道?”
許哲的嘴角重新噙起淡漠的笑意,“洪叔,你可是巡捕局局長了,想必對這些人的底細,知道的不少吧?”
洪濤沉默了。
他端起茶杯,微微吸了一口,繚繞的茶霧遮住了他復雜的表情。
他發現自己看不透眼前這個年輕人。
他身上有一種與年齡完全不符的沉穩和瘋狂。
“小子,我得提醒你,昨晚包間里的,只是冰山一角!喜歡玩這個調調的,遠不止他們幾個。”
洪濤聲音低沉,“你這是要與整個圈子為敵。”
“那正好,省得我一個個找了。”
許哲的回答,干脆利落,沒有半分退縮。
“瘋子……”
洪濤低聲罵了一句,最終卻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他從沙發上站起身,走到辦公桌前,拉開抽屜,從里面取出一張折疊起來的a4紙,扔在了茶幾上。
“這是我知道的,參與過類似‘聚會’的人,他們的公司,還有一些見不得光的癖好。”
洪濤重新坐下,目光灼灼地盯著許哲。
“我盡于此,這件事牽扯太多,我不會幫你,只會看戲!”
“除非你能拿出讓他們萬劫不復,一顆子彈就能解決問題的鐵證,讓他們上面的人都來不及反應保他們,或者,你真有本事把他們連根拔起,讓我看到你有贏的希望!”
“否則,我不會幫你!”
許哲拿起那張紙,沒有立刻打開。
“洪叔,多謝!”
許哲轉身,毫不拖泥帶水地向門口走去。
直到他的手握住門把,洪濤的聲音才從背后幽幽傳來。
“許哲,記住,當你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你,別把自己玩進去了,我可沒有能力撈你!”
許哲沒有回頭,只是拉開門,走了出去。
走廊里,唐瑞豐正焦急地踱步,看到他出來,立刻迎了上來。
“怎么樣?那局長沒為難你吧?”
“走了,回家。”
許哲的臉上看不出喜怒。
直到坐回車里,他才緩緩展開了手中的那張紙。
唐瑞豐湊過來看了一眼,瞬間倒吸一口涼氣。
那上面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名字,足有二十多個。
每一個名字后面,都標注著一家公司的名頭,其中不乏一些在中州如雷貫耳的企業。
這已經不是一個團伙,這是一個龐大而黑暗的利益聯盟。
“我操……這,這怎么搞?這幫人聯合起來,能在中州橫著走了!”
唐瑞豐皺眉,這些人加在一起,他唐家也忌憚啊!
許哲的目光,在那一個個名字上緩緩掃過,像是在審視自己的獵物。
他的手指,在紙上輕輕敲擊著,發出極富節奏的“嗒嗒”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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