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梅細算了下時辰,點頭道:“是。”
宋意寧微微頷首:“你著人去同我那位舅母說,刑部準許探望我那大表兄了,但是只在酉時,讓他們備了車盡快過去,就說是門上傳來的消息,也不知誰傳的。”
春梅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照辦了。
出了門,宋意寧一早讓春梅雇的馬車和幾個身強力壯的小廝已經在巷子口等著了。
宋意寧先上了車,一直等到春梅回來,才吩咐車夫去往刑部府衙。
路上,春梅如實說道:“奴婢找了個眼生,新來的小丫鬟去傳的話,夫人一聽到可以去看大公子,當即就吩咐人備車了。”
“好。”
宋意寧勾了勾唇,低聲應了,困在眉宇間的陰霾,在此刻似是消散了許多。
她那位大舅舅和大舅母就顧鴻宣這一個獨苗,自顧鴻宣出事后,大舅舅日日出門尋人托物的,都沒什么用處,如今猛不丁的聽說能見到自家兒子一面,自是什么都顧不得了。
宋意寧思及此,抬手撩起簾子,瞧著永安城的繁華長街,眼底浮動的笑意斂去,漸漸地漫上了一層晦暗不明的情緒。
永安多熱鬧,當真是比青州好太多了。
春梅坐在一側,望著自家姑娘,越發的焦急。
眼瞧著天就黑了,竊賊一事,自家姑娘一直沒有決斷,這可如何是好!
如今雖是有老夫人回護,可若是讓夫人拿住了把柄,那她定然會鬧出許多事來,說不得婚事都能被攪和了。
“姑娘,眼瞧著就要天黑了,竊賊的事不查了嗎?”
宋意寧松了手,回眸看向春梅:“這么擔心我被趕出去?”
春梅眼神坦蕩,堅定的點了點頭:“姑娘在意奴婢,奴婢自是也在意姑娘的,姑娘是奴婢伺候過最好的主子,奴婢希望姑娘永遠都好。”
這話倒是說的實誠。
宋意寧望著她的側臉,被吳桂芳打的地方,已經好了。
向來在主子身邊伺候的大丫鬟,多少都會有些體面,不會被輕易打罵,春梅是林氏派來伺候她的,可吳桂芳還是說動手就動手,說明這丫頭此前也沒什么臉面。
難怪輕易的就被一些小恩小惠給感動了。
“放心吧,是誰偷了外祖母的東西,明日,自會見分曉。”
春梅聞,怔怔地望著眼前嬌艷肆意的人兒,眼底突然多了些羨慕與崇拜。
女子立世,被太多的條條框框束縛,可這些困在權貴貴女身上的枷鎖,到了自家姑娘這兒,便全然不復存在了。
一刻鐘后,馬車徐徐的停在了刑部府衙門口。
宋意寧拿出提前備好的帷帽,一頂給了春梅,一頂自己戴上。
春梅經歷了這么多,眼下已經波瀾不驚了,雖有滿頭滿腦的疑問,可眼下她知道,只要跟著自家姑娘,姑娘讓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定然不會出錯。
下了車,宋意寧理了理身上的衣裙,帶著春梅和幾個小廝邁步上了臺階。
府衙門口的侍衛立時攔住了她們的去路,兇神惡煞的呵斥道:“刑部府衙,閑人勿近,若是投案上狀去京兆府。”
宋意寧慢條斯理的拿出陸時安給她的那枚玉佩,紅唇輕啟:“我不投案上狀,我只是來找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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