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皇上可有什么旨意?”陸清容隱約還是希望立鵑能有好的歸宿,可皇宮又能否算是個好去處呢……
“皇上未曾表態,只說讓我派人好生保護,務必讓她們母子平安。”蔣軒回憶道。
“讓你去保護?”陸清容微微皺眉,“皇上到底要不要認下這孩子?”
“如今還說不好。”蔣軒如實道:“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皇上是要護著她們的。”
陸清容甚至不知該不該為此慶幸。
輕聲嘆氣,她心中暗道,本是理所應當的事,一旦跟皇室扯上關系,也變得沒處說理了。
抬頭看著坐在對面的蔣軒,發覺此刻他似是有些欲又止。
正想問個清楚,綠竹已經進來回話,飯擺好了。
一頓飯,吃得出奇安靜。
陸清容放不下心中的疑慮。
蔣軒明顯也是有話想說。
二人吃得極快,攏共用了不到一刻鐘的功夫。
外面天色大暗。
榆院內室的外間里,柔黃的光亮把屋里照得暖洋洋的,蔣軒攬著陸清容,和她擠在沉香木羅漢床的一邊坐了。
“我倒覺得,這次木樨胡同的事,是個機會。”蔣軒率先開口。
陸清容輕輕從他臂彎里掙出來,轉過頭直視著他,等著聽下文。
“那補藥的事……你從吳夫人那里得來的,還有景王妃從太后那里得來的,明顯同出一處,咱們已經心知肚明。但吳氏一族樹大根深,咱們要是貿然把這事翻出來,皇上未準就能保持公允。即便這事牽涉到景王子嗣,但皇家的父子關系遠不能與常人相提并論,故而仍是沒有太大把握……”
蔣軒一邊說,一邊極為小心地觀察著陸清容的反應。
這些看似和木樨胡同那邊毫無關聯的話,竟是讓陸清容一下就聽出了端倪。
“你是說……從那邊把這補藥的事捅出去?”陸清容蹙眉。
蔣軒見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不再繞圈子,索性承認:“正是。”轉念一想,又擔心陸清容對
這種算計人的事無法接受,連忙解釋起來,“她們之所以敢如此膽大妄為,就是認準了歷來發生這種事,受害的一方大都選擇息事寧人,咱們也好,景王府也罷,在奉寧殿的面前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但換了木樨胡同那邊,那是皇上自己的親生骨肉,必然就不同了!”
陸清容聽他把話說得這般清楚,知道他是誤會自己了,連忙舒展了雙眉。
“我并不是不同意。”陸清容表明態度,“只是擔心這事不好辦……”
蔣軒松了口氣,繼而笑道:“怕是都不用咱們做什么,只管等著便是了!”
陸清容順著他的視線,也向沁宜院那邊的方向看去,道:“吳夫人是老早就過來‘提醒’過我,如今我這邊久久不見動靜,想來她也快要等不及,親自去動手了……只不過,木樨胡同現在守備森嚴,她不好找機會吧?”
“這不是問題。”蔣軒勾起唇角,若有所指地說道:“今日跟皇上提過立鵑的事后,想著皇宮里頭人多眼雜,這事未必就不會傳出去,我立刻往木樨胡同那邊增派了不少人手……唯獨改了一處,就是讓他們對吳夫人的人不設攔,只派人隨身盯著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