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放松,我先在腰陽關穴試試針。”
林父起初還皺著眉,不一會兒眉頭就舒展開來:“這股酸脹感過去后,倒是松快多了。”
黃莉又陸續下了幾針,大概過半小時后起針時,林父已經能自己坐起來了:“黃老師這手藝真神了!”
這次來林小雨老家主要是進山找鎖陽草,幫林父治療是順帶的事。
但今天已經接近傍晚,也沒辦法進山。
林母端來熱茶,臉上滿是感激:“黃老師,真不知該怎么謝您才好。”
“舉手之勞而已。”黃莉淺笑著收起針包。
“還要麻煩您跟我們說說進山的路。”
趁著她們說話的工夫,我獨自走到院角的石磨旁。
林父這會兒已經能下地走動:“我們這兒別的沒有,就是草藥多。以前我爺爺那輩,還見過巴掌大的靈芝呢!”
林母的目光在我和小雨之間流轉,輕聲補充道:“看你們一塊兒回來,真好。”
我下意識地看向小雨,伸手輕輕攬住她的肩膀。
“阿姨,這次回來也是想多陪陪小雨。”我說得自然,像是我們仍是親密無間的情侶。
林母笑得眼角的皺紋都舒展開來:“好好好,不看不看。我去準備晚飯,你們好好歇著。”
待她轉身進了廚房,我們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這場戲還得繼續演下去。
晚飯時,林母特意將我安排在小雨旁邊的座位。
黃莉坐在對面,安靜地觀察著我們之間每一個細微的互動。
“聽說你們醫學院課業很重?小晴在學校表現怎么樣?”林父問黃莉,試圖找個話題。
黃莉收回停留在我和小雨身上的目光,轉向林父:“確實不輕松。不過小晴的妹妹很用功,一定能跟上。”
晚飯后,小雨幫母親收拾碗筷,我和林父在院子里檢查明天要帶的裝備。
“雙陽山脈這幾年變化很大。”林父蹲在一旁,看著我整理背包。
“以前的小路多半被植被覆蓋了。要是沒有熟悉的人帶路,很容易迷路。”
我點點頭,將繩索仔細卷好:“我們計劃從東側上山,聽說那邊還能找到一些老獵戶留下的標記。”
林父欲又止:“萬事小心。”
夜幕降臨,山里的氣溫降得很快。我和小雨被安排在同一間客房,這是林母的特意安排。
“我睡地板。”我從背包里取出戶外用的睡袋。
小雨站在窗邊:“我媽好像真的很高興。等到合適的時機,我們再慢慢跟她解釋吧。”
她轉過身對我說:“謝謝你能配合我演戲。”
我們之間隔著一步之遙,卻仿佛隔著一整條星河。
曾經親密無間的關系,如今只剩下刻意的疏離和不得已的偽裝。
深夜,我躺在地鋪上,聽見小雨在床上翻來覆去。
“睡不著?”我問了一句。
“要不,你到床上睡?”林小雨輕聲開口。
…
第二天清晨,我們在林母欣慰的目光中告別。
黃莉已經背著專業的登山包,手里拿著地圖。
“從這兒到山腳大約需要兩小時。”她指著地圖上一條蜿蜒的線路。
轉身離開時,我回頭看了一眼。林母還站在門口,朝我們揮手。
那一刻,我忽然意識到,這場表演比我們預想的還要艱難。
因為我們不僅是在欺騙她的母親,也在欺騙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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