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卯時。
金水橋畔,晨鐘悠揚,百官肅立。
陸淵身著嶄新的緋色巡撫官袍,站在文官隊列的中后段。這個位置,不高不低,卻格外顯眼。
他是新貴,是功臣,也是一個巨大的變數。
周圍的官員們,或目不斜視,或低聲交談,卻都默契地與他保持著三尺以上的距離。仿佛他身上帶著某種看不見的瘟疫,無人愿意沾染。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無聲的排斥。
官場生態掃描中…
紅色標記(敵對):31人,以都察院左都御史王德明、兵部左侍郎為核心,屬鎮北侯派系。
黃色標記(中立觀望):52人,態度不明,隨風而動。
綠色標記(友善):12人,以宰相楊恭為首,多為革新派官員。
陸淵面無波瀾,靜立如松。
這朝堂,比涼州的演武場,還要冰冷。
“宣,百官覲見!”
隨著內侍尖厲的唱喏,百官魚貫而入,氣氛莊嚴肅穆。
皇極大殿之上,皇帝趙乾高坐龍椅,俯瞰眾臣。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流程一如往常,幾件雞毛蒜皮的地方政務奏報過后,殿內陷入了短暫的沉寂。
所有人都知道,今日的重頭戲,是什么。
趙乾的目光,終于落在了陸淵身上。
“涼州巡撫陸淵。”
“臣在。”
陸淵出列,行至殿中。
“涼州一應事宜,你且奏來。”
“遵旨。”
陸淵清了清嗓子,正欲開口詳陳涼州整頓軍務、恢復民生之策。
“咳!咳咳!”
一陣突兀而響亮的咳嗽聲,從都察院的隊列中傳來。一名御史漲紅了臉,佝僂著身子,咳得驚天動地,仿佛要把心肺都咳出來。
瞬間,陸淵準備好的話語,被硬生生堵了回去。
大殿之內,落針可聞。
所有人的視線都聚焦在那名御史和陸淵身上。這是陽謀,是當著滿朝文武和天子的面,赤裸裸的羞辱與挑釁。
情感效果判定:孤立敵意。
關系變化:陸淵-保守派(鎮北侯派系):-30
陸淵站在殿中,并未看向那名御史,也未曾有半分惱怒。他只是靜靜地等著,等著那陣表演結束。
就在此時,宰相楊恭自隊列中走出,對著龍椅上的趙乾一揖。
“陛下,李御史年邁體衰,恐是受了風寒。如此帶病上朝,雖見其忠心,卻也有失朝儀,更恐將病氣過給了陛下與同僚。”
“依老臣看,不如讓李御史先回府歇息,朝廷再著太醫為其診治,以彰皇恩浩蕩。”
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
既是關心,也是斥責。
那名“病重”的李御史,咳嗽聲戛然而止,一張老臉憋成了豬肝色,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趙乾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