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開國太祖定下的國策,連續兩百余年,你覺得不妥?”
“你覺得是禍國論?”
“你憑什么?”
你算老幾啊?
沈霜云冷笑。
裴照野也嫌棄的撇嘴,力挺自家大姐姐,沖著沈寧川翻白眼兒,直接罵他,“膽小如鼠,多管閑事。”
沈寧川氣的腸子都擰著疼,一時說不出話來。
沈墨見狀,斥責一句,“那怎么一樣?陛下高瞻遠矚,才子文士在安邦定國之人,寧川更是大才,狀元之姿,治國之士,他們論策,于國于家有功,你一個小女子,卻是大不慚,說些混賬論……”
“才華怎因男女而分?”許仲聞一直擰眉聽著,直至如今,終于開口,卻沒像沈寧川盼望的那樣,察覺他的才干,驚為天人,直接收為入室弟子,而是……
面容一直沉著,眼神帶著異樣,視線直視過來,“沈寧川,你的策論便是如此嗎?”
“只有這些?”
對于絞盡腦汁,想拜入自己門下的人,許仲聞當然是有所了解的,畢竟,沈寧川進來蹦噠的十分厲害,且,他也多少有幾分才華。
方知喻還特意來找過,對他宣揚過這個人的秉性。
許仲聞對沈寧川有幾分好奇,今日偶遇,也是興起,考教了一兩句,誰知道……
“民為水,君為舟,水能載舟,亦能逆舟。”
“君視民如草芥,民視君如寇仇,此不止勸君,既是勸官。”
“齊博于鬧市殺人,其行并不可取,但其情可憫,不可一概論之……”
許仲聞面容嚴肅,說話卻是婉轉,可那里的意思很明顯,是偏向沈霜云理論的。
他看著沈寧川,默默搖了搖頭,口中道:“依法論證,字是對的,可律法也不外乎人情,要因時而制,因勢而論。”
“你是今科舉子,若是金榜得中,考上進士,外放后,也為一方父母,對待治下百姓,當慎之又慎。”
沈寧川渾身一顫,你付出兩分怨毒。
外放做一方父母?
那不是詛咒他考不好?
科舉中考,一榜,狀元,榜眼,探花,都是要入翰林院的,二榜進士,名次靠前的那些,也要考入翰林。
剩下的,大多入六部,在京中做官,只有那些同進士,或是二榜末尾,才愿意外放出京。
京官兒多金貴啊,外放官員哪能相比?
許仲聞說沈寧川會去做一方父母,就是詛咒他外放。
沈寧川恨得咬牙切齒。
許仲聞見狀,嘆了口氣。
孺子不可教。
方知喻一副老頑童的樣子,不顧形象的叉起腰,狀態神似裴照野,他沒好氣的懟了許仲聞一下。
直道:“早就跟你說過了,這人人品不行,見小利而忘義,謀大事而惜身,守小禮而無大節。”
“畏威畏權不畏心,沒什么可教的,你費那口舌干什么?”
“學問這東西,好不好的,可以鉆研,可以苦讀,根子上壞了,就是壞了。”
“沒得教。”
“爛到底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