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看老人面容,蒼老、枯瘦,昨夜袖中藏匕,今日卻為護村而死。他記得那句“你身上的死氣,和那柄劍的銹味,是一樣的”。那時他以為是試探,如今想來,或許是警告,或許是確認。
火種在胸中轟然一震,殘劍震顫,裂痕血紋與右手指節舊傷同步脈動,如心跳共鳴。他緩緩閉眼,又睜開,目光如鐵。
一名匪兵舉刀撲來,楚寒未動。刀風臨頭,他猛然抬頭,雙目赤金一閃,殘劍橫掃,劍氣再出,斬斷對方雙臂。其余匪兵駭然后退。
他抱起老人尸身,走入藥廬。爐火已滅,藥罐傾倒,青玉瓶滾落角落。他將老人平放于草席,取出懷中聚氣丹瓶,凝視片刻,塞回懷中。
門外馬蹄聲再起。
他提劍出門,見孕婦仍蜷在碾盤后,面無人色。他走過去,低聲道:“進屋,藏好。”
女人顫抖點頭,爬向藥廬。楚寒轉身,背對火光,殘劍拄地,目光掃向村口。黑甲首領已包扎肩傷,翻身上馬,冷視而來。
“你死定了。”首領抬刀,指向楚寒。
楚寒未語,右手緩緩撫過殘劍裂痕。血紋未褪,指節舊傷仍在發燙。他能感覺到火種在體內沉浮,不因疲憊而熄,反因執念而燃。
他想起荒原血霧中睜眼的那一刻,不知來處,不知歸途,只知必須戰。
如今,他仍不知自己是誰,不知故人何指,不知死氣為何。但他知道,這村中有人遞過草藥,有人藏匕試探,有人臨死吐露真相。
他緩緩抬頭,目光如刃。
火種再度升溫,右臂火紋浮現,殘劍輕鳴。
首領怒吼,策馬沖來,身后鐵騎齊動,刀光如林。
楚寒握緊殘劍,迎上前去。
第一步,腳踏碎石,裂痕蔓延。
第二步,火種奔涌,赤金真元自丹田炸開。
第三步,殘劍高舉,劍身血紋如活,指節舊傷滲血,血珠順劍柄滑落,被裂痕瞬間吸盡。
劍氣將出未出之際,他忽覺懷中丹瓶微動,似有異響。
他未停,殘劍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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