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忽然想起什么。
那夜,王大勇送藥后,曾劇烈咳嗽,指縫間滲出黑血。他以為是風寒,還遞過布條。王大勇搖頭拒絕,說“老毛病,不礙事”。
現在想來,那不是風寒。
是毒。
是服藥后的反噬。
“你也被利用了。”楚寒盯著王大勇,“你喝的藥,和我喝的一樣,對不對?”
王大勇沉默。
慕容淵卻笑了:“他喝的是‘控心散’,每月一劑,不斷藥,就不會死。你喝的,是‘引息丹’,為的是讓火種更易燃燒,戰意更易外泄。你們,都是藥引。”
楚寒握劍的手更緊。
火種在丹田深處低鳴,戰意真核緩緩加速。他體力未復,左臂經脈仍在灼痛,但此刻,憤怒壓過了虛弱。
“所以,黑風寨劫殺,是你們設的局?”
“是。”慕容淵坦然,“你要不死一次,火種不會燃燒到極致。我們要的,不是半死的‘天外異數’,而是剛突破、戰意最盛、氣血最旺的你。”
楚寒忽然笑了,笑得極冷。
“你們算錯了。”
“哦?”
“我活著,火種才會燃燒。”他緩緩抬起殘劍,劍尖指向慕容淵,“你們要的是死藥引。但我,從來只在死里求生。”
話音未落,他左腳微動,重心下沉,火種驟燃。
就在此時,一道烏光自慕容淵袖中射出,無聲無息,快得連風都未驚動。
毒針。
楚寒脊背一寒,火種突震,左臂火紋瞬間浮現,身體已本能側閃。烏光擦頸而過,釘入身后巖壁,石面瞬間焦黑,腐蝕出碗口大小的凹坑,邊緣冒著青煙。
楚寒呼吸一滯。
這毒,能蝕真元。
他抬頭,死死盯住慕容淵。
慕容淵負手而立,神情未變:“你躲得過一針,躲不過十針。你撐得過一次突破,撐不過十次算計。你體內的火種再強,也燒不盡人心之毒。”
王大勇握刀的手微微發抖。
楚寒沒有再看慕容淵,而是轉向王大勇,聲音低沉:“你女兒呢?”
王大勇猛然抬頭。
“三個月前,你說她病了,在藥王谷醫治。”楚寒盯著他,“她是不是早就死了?”
王大勇嘴唇顫抖,終未出聲。
慕容淵輕笑:“她活到今天,全靠我續命。但若你今日不死,她明日便斷藥。”
楚寒冷笑。
火種在體內緩緩旋轉,戰意真核如星核沉浮。他知道,此刻不該戰。體力未復,經脈未愈,毒針尚有第二波。
但他不能退。
退一步,火種熄半分。
他緩緩抬起殘劍,劍身裂痕中血紋微閃,與左臂火紋隱隱呼應。
慕容淵目光一凝,藥杵輕抬。
第二針,已在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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