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光束打在對面的白墻上,出現了一張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一家私人會所的停車場,畫面有些模糊,但依舊可以清晰地辨認出,傅云深正從一輛車上下來,而為他拉開車門的,正是那個在綁架案中負責開車的馬仔,趙立!
傅云深的呼吸一滯,他死死地盯著那張照片,大腦一片空白。
他怎么都沒想到,自己如此隱蔽的一次見面,竟然會被人拍了下來!
“這……這是p的!哥!這絕對是p圖!”他發出了聲嘶力竭的辯解,“現在科技這么發達,p一張圖有什么難的?他們是一伙的!這個女人,還有那個什么趙立,他們和黎家才是一伙的,他們想離間我們兄弟的感情!”
他甚至開始試圖反咬一口:“哥,你好好想想,這次出事,她出現的時機是不是太巧了?說不定她就是黎家派來的奸細!周琛綁架她,就是一出苦肉計!”
他越說越激動,仿佛自己才是那個被蒙蔽的受害者。
看著他顛倒黑白、狀若瘋癲的表演,傅薄嗔沒有任何反應。
直到傅云深的聲音因為激動而變得嘶啞,他才慢悠悠地開口,問了第三個問題。
“歐洲的‘os
tech’,你知道這家公司嗎?”
傅云深再次愣住。
話題的跳躍讓他跟不上節奏。
“當……當然知道。”他下意識地回答,“哥你昨天不是才在電話里說,我們要和他們并購……”
“哦?”傅薄嗔的尾音微微上揚,“可我剛剛查了一下,歐洲根本沒有一家叫‘os
tech’的科技公司。”
轟——
傅云深的大腦仿佛被一顆炸雷劈中。
他瞬間懂了。
從頭到尾,這就是一個局。
一個專門為他設下的局!
所謂并購是假的,核心高管的會議是假的,傅薄嗔的信任也是假的!
他一步步地,走進了對方為他精心布置的天羅地網。
“為什么?”傅云深喃喃自語,他通紅著雙眼,死死瞪著主位上那個神情淡漠的男人,“我到底哪里露出了破綻?”
“你沒有破綻。”傅薄嗔的回答,徹底擊潰了他最后一絲僥幸,“我只是不相信任何人而已。”
不相信任何人。
所以他寧可用一個彌天大謊,去試探每一個人。
傅云深笑了,笑得比哭還難看。他輸了,輸得一敗涂地。
他收起了所有偽裝,那張溫和謙順的面具寸寸碎裂,露出底下被嫉妒和不甘扭曲的真實面孔。
“傅薄嗔,你憑什么!”他低吼出聲,壓抑了多年的怨毒在這一刻徹底爆發,“憑什么你一生下來就什么都有!傅氏的繼承權,爺爺的偏愛,所有的一切!我哪點比你差?就因為你媽是正室,我媽是偏房?就因為你是長子嫡孫?”
“我不服!”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尖銳刺耳,“我努力了這么多年,在公司里兢兢業業,論能力,論功勞,我哪一樣輸給你?可到頭來,我永遠只能是你的‘堂弟’,你的‘副手’!憑什么!”
面對這番歇斯底里的控訴,傅薄嗔只是平靜地拿起了桌上的電話。
“陳助,進來。”
書房的門被推開,陳助帶著兩名身材高大的安保人員走了進來,面無表情地站在傅云深身后。
傅云深渾身一顫,他知道,一切都結束了。
“勾結外人,惡意做空公司,泄露商業機密,參與策劃綁架案。”傅薄嗔一字一句,清晰地宣判著他的罪名,“我會讓法務部整理好所有證據,移交司法機關。”
他沒有半分的同情,也沒有一絲的猶豫。
清理門戶,就必須用雷霆手段。
“不!你不能這么對我!我也是傅家的人!”傅云深徹底慌了,他撲向辦公桌,卻被安保人員死死架住,“傅薄嗔!你敢動我,我媽不會放過你的!爺爺也不會放過你的!”
傅薄嗔沒有再看他一眼。
他揮了揮手。
安保人員拖著不斷掙扎叫罵的傅云深,離開了書房。
當那扇厚重的門重新關上,隔絕了所有的嘶吼與喧囂,傅薄嗔緊繃的身體才有一絲松懈。
葉弈墨走到他身邊,將手輕輕放在了他的手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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