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妃關窗的動作頓住了,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不過是一處堆放舊物的閑雜之地,早已廢棄不用了,沒什么要緊東西。”她語氣急促,帶著明顯的回避之意。
錢太醫人老成精,如何看不出她的異常?他立刻收回目光,捋須笑道:“原來如此。是老夫多嘴了。郡主既已安睡,老夫便先行告退,明日再來復診。”
安王妃顯然松了口氣,連忙命人送上診金,這次錢太醫未再推辭,收了銀子,便被恭敬地送出了王府。
小轎并未直接回太醫署,而是在城中繞了幾圈,悄無聲息地駛入了一條緊鄰戶部衙門的僻靜巷弄,進了一處不起眼的宅院。
厲欣怡早已等在那里。
“如何?”她屏退左右,直接問道。
錢太醫褪去了方才的老態龍鐘,眼神銳利,低聲道:“郡主確是風寒,無假。但安王妃對西北角那處庫房極為敏感,老夫只是稍稍提及,她便神色慌張,急于掩飾。而且,”他頓了頓,從袖中取出那白玉藥盒,“老夫借施藥之機,將一點‘覓蹤香’沾在了郡主榻邊的帷幔上。此香無色無味,人難以察覺,卻有一種西域進貢的‘嗅鼠’極愛追逐。方才在窗外,老夫悄然放出了一只馴熟的嗅鼠,它一下地,便毫不猶豫地直奔西北角而去,卻被暗哨驚動,未能深入,但其方向確鑿無疑。”
厲欣怡眼中寒光大盛:“果然有鬼!”她接過藥盒,沉吟道,“硝石、木炭、硫磺……守衛森嚴……嗅鼠追蹤……那庫房里藏的,絕非尋常財物!”
她看向錢太醫:“錢老,今日辛苦你了。此事關系重大,切記守口如瓶。”
錢太醫躬身道:“尚書大人放心,老夫曉得輕重。”
送走錢太醫,厲欣怡立刻執筆,將今日所見所聞詳細寫下,封入密信。
“來人!”一名黑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即刻將此信,面呈陛下!”厲欣怡聲音冷冽,“告訴陛下,安王府西北角庫房,疑藏大量違禁之物,守衛極嚴。請示下,是否強攻?”
黑影接過密信,融入夜色之中。
厲欣怡走到窗邊,望著安王府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老狐貍,你的尾巴,終于露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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