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前先去看了周老二看好的那塊大槐樹下的地,前面靠著路倒是方便,后面是一條連著大山的小河,也算山清水秀了,附近幾戶人家離的都不算近,倒是清凈,月橋還算滿意。
她點了頭,這事也算是定下了,周老二拿著銀子去找村長買地,過后還得去找建屋子的老把式、定青磚黑瓦算著時間動工,事多著呢。
而月橋就帶著周瑞周慶去了鎮上,先去的百草堂。
謝容正在看診,面容冷淡的對著一對夫妻的絮叨,余光瞥見個姑娘正站在外間,笑靨如花。
他手下一頓,又很快寫完最后一筆,吩咐了那對夫妻一句才對著周月橋問:“姑娘可是把你哥哥帶來了?”
周月橋點頭,“對,勞煩謝大夫給看看。”
謝容看了周瑞一眼,“坐下吧,把鞋襪脫了。”
周瑞很不自在,因為腿是被打斷的,又沒有及時治療,所以斷腿處看著扭曲非常丑陋,這讓他很是自卑,從不輕易示人。
但這是大夫,他別扭的脫了鞋襪把腿擱置在凳上,轉過了臉去。
謝容仔細瞧過之后肯定道:“可以治。”
周瑞猝然轉頭看他,眼睛里帶著不可思議,聲音也帶著絲顫抖:“真的、真的可以治嗎?”
他本來都已經不抱希望了。
“可以,但是你這斷裂的腿骨已經長成,要治就得重新打斷了再接上,或許比你第一次斷腿更痛苦。”
謝容面冷冷淡淡地坐回椅子上,“之后還得臥床靜養起碼半年才能下地,而且我只能保證行走正常,并不能長時間跑或劇烈的跳。”
周瑞聽完沉默了,當年斷腿的苦楚似乎又泛了起來,鉆心的痛。
周月橋也不做聲,其中苦楚非她所受,所以她不能替他做選擇。
周瑞很快就啞著嗓子問道:“大夫,需要花費多少銀兩?”
這回周月橋笑吟吟地按住他,“大哥你若真的能吃得了那份苦我們就治,不必擔心診費,要是你心里過意不去就等治好了腿好好賺銀子報答我。”
周慶也說道:“大哥,你就聽二姐的吧,銀子我們再賺,你的腿要緊。”
周瑞終于下定決心,“我不怕痛,我要治。”
謝容點了點頭,“我還需要做些準備,就六日后吧,重新接上之后斷腿暫時不能移動,你恐怕得在百草堂住上一個月。”
對此月橋沒有異議。
謝容雖然看著年紀不大,也清冷疏離的很,但說話做事都有條理,沒有絲毫畏懼,有讓人為之信服的氣場。
月橋去拿了膏藥,又回來找謝容,“謝大夫,這膏藥該怎么用?你快跟我說說。”
他奇怪地看著月橋,“這方子不是姑娘拿來的嗎?從前怎么用以后便怎么用。”
月橋淺笑著表情自然絲毫沒有一點尷尬,“我好像給忘了,瞧我這記性真是……要不你再告訴我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