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轉過身,目光掃視眾人,說出了自己的打算:“我們不能明著出兵與北軍死戰,但可以……‘助守’江防。傳令下去,讓黃梧率領一支水師分艦隊,換上南朝的旗幟,以‘協防’名義,進駐鎮江水域。對外便說,是應南朝所請,助防江面,以防北軍水師南下。”
    一位老成持重的部將疑惑道:“大帥,此舉……意義何在?若北軍真個打來,我們這點人馬,恐怕……”
    鄭芝龍嘴角露出一絲老謀深算的笑意:“意義?意義大了!第一,此舉是做給南朝看的,表明我鄭家并未完全袖手旁觀,穩住了馬士英,讓他不至于狗急跳墻,也堵住了江南士林的悠悠眾口,保全了我鄭家‘忠義’之名。第二,也是做給北朝看的,我鄭家水師陳兵江上,是一種無聲的威懾,告訴劉慶,長江天塹不是那么好過的,想輕易拿下江南,也得掂量掂量我鄭家的態度。第三,最重要的是,我們的人駐在鎮江,進可觀察戰局,若北軍攻勢受挫,我可視情況增兵,攫取更大話語權;若北軍勢不可擋……我水師在江上,進退自如,隨時可撤。此舉,名為助防,實為觀望,將主動權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他頓了頓,加重語氣道:“不過,也不能讓南朝白白得了便宜。告訴馬士英,我鄭家水師出動,耗費巨大,需南朝提供糧餉器械,并開放沿江幾處口岸,準我部就近補給。此外,要他明文下旨,正式授予我‘總督東南沿海水師諸軍事’的職銜,有了這大義名分,日后行事也方便些。”
    眾人聞,恍然大悟,紛紛嘆服。唯有鄭渡,眉頭微蹙,似乎覺得父親此舉雖穩妥,卻少了幾分英雄氣概,終究是擁兵自保的算計,而非力挽狂瀾的擔當。但他深知父親決定已下,不容置疑,只得將話咽回肚子里。
    這一手,既避免了與北軍的正面決戰,保全了實力,又在一定程度上介入了戰局,為自己爭取了最大的戰略回旋空間和未來的政治籌碼。在即將到來的巨變中,他要把鄭家的命運,盡可能掌握在自己手中。至于南朝的死活……那就要看馬士英自己的造化了。
    南京內閣值房內,空氣凝重得幾乎能滴出水來。馬士英捏著剛從福州傳回的密報,指節因用力而發白,臉上肌肉微微抽搐。他猛地將密報拍在案上,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
    “混賬!鄭芝龍這老狐貍!”馬士英的聲音因憤怒和失望而嘶啞,“首輔之位拱手相讓,他竟然……竟然只派出一支偏師,虛張聲勢地駐防鎮江?這……這簡直是敷衍!是羞辱!”
    他胸口劇烈起伏,只覺得一股腥甜涌上喉頭。他原以為,以首輔高位相誘,鄭芝龍即便不全軍出動,至少也會派遣主力水師溯江而上,與北軍決一死戰。沒想到,對方竟如此精于算計,只出了這么一招看似幫忙、實則觀望的“軟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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