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汁滴在宣紙上,暈成小小的黑點,像倒車時撞到的虛擬庫壁。畫到第三遍,才終于看出問題——打方向盤的時機總比庫線慢半拍,就像趕車時看到溝坎,總慢一步勒韁繩。正琢磨著,張大姐的全息投影突然跳出來,她舉著個竹制方向盤模型,是用自家晾豆腐的竹竿做的:陛下,俺讓俺男人給您扎了個這,在家就能練打方向!
屏幕里,她男人正蹲在院里,用粉筆在地上畫庫線,小孫子拿著個布娃娃當車,在里進進出出:您看,娃娃的腦袋過線時就打方向,保準不撞!我看著那簡陋的竹方向盤,眼眶竟有些發熱——百姓的智慧,從來都藏在這些帶著煙火氣的發明里。
第二天一早,我帶著竹方向盤模型去了考場。候考區的考生們見了,都圍過來看新鮮。王大哥掏出個更絕的東西:塊木板上釘著兩根鐵絲,鐵絲上掛著個小石子,這是俺爹教的吊線法,倒車時看石子對齊庫角,比后視鏡準!
我跟著他們學:用竹方向盤練轉方向,手腕轉得發酸;看吊線法找角度,脖子仰得生疼;老安全員還特意留了輛練習車,讓我在空場里反復倒,車輪碾過地面,留下圈圈淺痕,像在地上寫算術。中午就在考場的食堂吃飯,啃著張大姐帶來的窩頭,就著咸菜,比宮里的御膳更落胃。
陛下,您這股勁,像俺們莊稼人侍弄地。老安全員蹲在我旁邊,喝著粗瓷碗里的米湯,俺爺爺說,好莊稼不是看天收,是看鋤頭勤不勤。這倒車入庫,就像種麥子,行距差一分,收成就差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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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到第三天傍晚,終于找到竅門——當后視鏡里的庫角像顆綠豆大小時,就該打方向盤,快了慢了都不行。老安全員在旁邊數著:進了!這次進了!我熄了火,手心里全是汗,沾在方向盤上,像層薄霜。
再次考科目二時,天剛蒙蒙亮。候考區的考生比往常多了一倍,都來看熱鬧。輪到我時,張大姐在人群里喊:陛下,別慌!就當是在俺家院里倒豆腐車!
坐進駕駛座,深吸一口氣。側方停車、曲線行駛、直角轉彎都順順當當,到了倒車入庫,盯著后視鏡里的庫角,像盯著顆剛灌漿的麥粒。當車身穩穩停進庫中央,車載系統報出的那一刻,候考區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張大姐的窩頭扔到了車頂上,王大哥的草帽被拋到了半空,老安全員咧開嘴笑了,露出缺了顆牙的牙床,眼角的皺紋里閃著光。
科目三的道路駕駛技能考試安排在城郊的公路上。這條路我認得,去年巡視時走過,路邊的老槐樹還在,樹干上釘著塊牌子:學校區域,限速30kmh。起步繞車時,我彎腰檢查輪胎,指腹擦過輪轂上的泥點,想起老農檢查犁頭的樣子;會車時,主動把車停在路邊,讓對面的貨車先過,貨車司機探出頭來,看清是我,竟紅了臉,連連擺手:陛下,您先走!我按了按喇叭,示意他先過——《法典》里可沒寫皇帝優先。
經過學校區域時,提前減速到30kmh,還按了兩下喇叭。路邊的孩子們正在晨讀,聲音朗朗:車讓人,人守規......像支輕快的歌謠。突然,車載系統模擬救護車的聲音響起,尖銳的鳴笛聲刺破晨霧。我猛地打方向盤靠邊停車,動作快得讓安全員都愣了愣,他看我的眼神,像在看個合格的司機,而非女帝。
您這反應,比俺們隊里的老司機還快。安全員在評分表上畫了個五角星,上次有個考生,聽見救護車還往前開,說官車怕啥,被俺直接掛科了。我指著路邊的急救站:上個月查民生都察院,有個官員的車不讓救護車,耽誤了救治,病人沒了。卷宗里的死亡證明上,家屬寫著若有來生,愿遇良人——這些操作,練的不是技術,是人命關天的敬畏。
最后是科目三的安全理論考試,考的是車輛機械原理和應急處理。j1a車型的剎車油多久換一次?輪胎花紋深度低于多少必須更換?車輛起火時,正確的逃生步驟是什么?我答得流暢,那些關于剎車片、機油尺的知識,竟和巡視時學的農具保養原理相通——都是讓好好服務于人。
考到輪胎花紋題時,想起王大哥說的花紋淺了就像鞋底磨平,下雨必打滑,他表哥就是因為這個出的事,腿上留了條長疤。筆尖劃過選項時,像是在給那條疤上藥。
拿著印著j1a字樣的駕照走出考場時,陽光正好穿過柳樹枝丫,在證面上投下細碎的光斑。駕照的封皮是牛皮的,邊角壓著算籌紋,和普通考生的一模一樣,只是在準駕車型一欄,用朱筆寫著j1a、j1d,字跡工整,是考官的手筆。
朱靜雯遠遠地站著,手里的紅本子已經不見了,換成了本《j1a車型保養手冊》,封皮上還貼著張便利貼,是她的字跡:每5000公里換機油,別偷懶。上次查商部時,有個官員的車就是因為沒換機油,半路拋錨,耽誤了賑災糧運輸。
姑母,她迎上來,機械義手與我擊掌,金屬碰撞的聲音清脆,像考場的銅鈴,昨天我讓人把全國的特殊證全收回來了,共七十三張,都鎖進了刑部的鐵柜,鑰匙由民生都察院保管。以后不管是誰,想開車,都得像您這樣,先過了庫線這關。
主陣的民心指數在那天下午跳到了81%。京北市的街頭巷尾,百姓們都在說女帝考駕照的事:賣菜的大嬸把j1a的準駕圖貼在了菜車上,圖旁寫著俺也能考;拉貨的車夫聚在茶館,說現在考官查得比陛下考時還嚴,好;連剛上小學的孩子都知道倒車入庫不能壓線,就像做人不能越界。
我把駕照插進袖袋,袖袋里還揣著張紙條,是老安全員寫的:方向盤握在自己手里,才知道百姓開車有多難。遠處的油菜花田已經泛出鵝黃,像無數個等待春天的希望。風拂過花海,傳來陣陣清香,混著考場的機油味,竟不違和——就像規則與民生,本就該融在一起。
銅鈴的余音在駕考中心的柳樹林里蕩開,與考生們的歡笑聲融在一起。我抬頭望向天空,流云正順著風的方向移動,像無數個被規則守護的日子,坦蕩而明亮。而我的巡訪日志上,又添了新的一筆:最難的考試不是倒車入庫,是心里的特權關——過了這關,方向盤才能真正握穩。字跡依然帶著向左的傾斜,卻比任何時候都更筆直,像j1a車轍,深深印在民心的土地上。
暮色中,考場的工作人員正在收攤,老安全員把我的竹方向盤模型掛在墻上,旁邊寫著陛下練車專用。張大姐的小孫子跑過來,舉著剛畫的畫:陛下,俺畫的您開車,車轱轆是圓的,線是直的!我蹲下來,看著畫上歪歪扭扭的車和線,笑了——百姓要的,從來都只是圓的轱轆,直的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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