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機場。
一架從南方飛來的客機在夜色中平穩降落。
舷梯放下,一伙衣著低調卻難掩精悍之氣的人迅速走出艙門,悄無聲息地匯入人流。
兩輛早已等候在外的黑色轎車載著他們,很快駛離機場,朝著北方沈城的方向疾馳而去。
后座上,趙黔壓低聲音,語速很快地匯報:
“少爺,沉家那邊的的腳步暫時比我們慢了些,被先生的人拖住了。”
他匯報時,眼角的余光始終留意著副駕駛座上那個寸頭疤臉男人。
司冬霖靠在后座,臉上沒什么情緒,只淡淡“嗯”了一聲,目光投向車窗外。
京市的輪廓在黎明前的黑暗中逐漸清晰,街道空曠,只有零星早起的行人和掃街的工人。
這時,副駕駛那個疤臉男人突然開口。
他的中文帶著一種生硬的口音,語氣冷硬,透著不耐:
“為什么不安排轉機直接到沈城?開車太耽誤時間。如果沉家的人先到,目標被保護起來,再想下手就難了。”
趙黔心中一凜,臉上卻維持著公式化的平靜,解釋道:
“戚先生,這里是大陸,航線審批和轉機等待的時間更長,變數也更多。開車雖然慢,但更隱蔽,也更靈活。而且……”
他意有所指:“這里不是金三角,出了事,沒那么容易抹干凈痕跡。我們最終都得走水路撤退,行事必須更謹慎。”
戚穆從鼻子里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不再說話,只是抱著手臂,閉目養神,周身卻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戾氣。
趙黔暗自松了口氣,悄悄與后視鏡里的司冬霖交換了一個眼神。
司冬霖的目光深不見底,帶著復雜的凝重。
趙黔心里也滿是無奈。
這兩輛車上,除了他和司冬霖,其他人全是司伯遠安排的“眼睛”和“刀”。
他們人手不足,只能先到沈城,再聯系那邊早已布置好的接頭人,見機行事。
只希望,那邊的人能靠點譜。
……
溫迎一覺睡到天大亮。
周玉徵已經起床,給她和小寶做好了熱氣騰騰的牛肉面,湯汁濃郁,面條筋道。
他自己卻只匆匆扒了幾口,就拿著厚厚的資料袋和草稿紙,準備出門。
“這兩天所里事多,我盡量早點回來。”
他臨走前,揉了揉溫迎睡得有些凌亂的頭發,又親了親小寶的臉蛋,“在家鎖好門,別出去。”
溫迎點點頭,看著他眼底淡淡的青黑和眉宇間掩飾不住的疲憊,心里某處微微軟了一下。
周玉徵的忙碌是顯而易見的。
他幾乎每天都會帶回一堆寫滿復雜公式的稿紙,就連中午回家吃飯那點短暫的時間,也會一邊吃一邊盯著資料思考,眉頭緊鎖。
然而,即便忙成這樣,軍人出身的敏銳直覺,還是讓他察覺到了房子周圍一些不尋常的視線。
雖然對方隱藏得很好,但那種被暗中窺伺的感覺,還是讓他脊背發涼。
他反復叮囑溫迎,一定要反鎖好門,連院子也別輕易出去。
溫迎答應得乖巧。
可到了下午,她算了算日子,又感受了一下身體。
連著喝了兩天沈文瑯開的藥,手腳確實不像之前那么冰涼了,小腹也有了些微脹感。
估摸著,月事可能快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