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衛生用品存貨一點沒有。
她本想等周玉徵晚上下班帶回來,可看他中午吃-->>完飯就拿著資料匆匆離開的樣子,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不過就是去街口的小雜貨店,幾步路的距離,能有什么事?
昨夜又下了一場小雪,路面有些濕滑。
溫迎不想帶著小寶出去受凍,便仔細叮囑兒子乖乖在家和花花玩,還特意從外面把院門反鎖了。
“媽媽很快回來,小寶要聽話哦。”隔著門縫,她對里面仰著小臉的兒子揮揮手。
……
沈城第一研究所,會議室。
氣氛凝重得能滴出水來。
姚博臉色慘白,不可置信地看著墻上的板報,由周玉徵所在的一組提交上來的最新驗算數據和修正方向。
那清晰、嚴謹、層層遞進的數據鏈和邏輯推導,與他之前暗中做過手腳、摻入錯誤參數的原始數據及試飛反饋報告,截然不同。
怎么會這樣?
總工程師嚴總工坐在主位,臉色已經黑如鍋底。
他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不輕不重地丟在會議室桌面上。
那是一份內部處分通知的草案。
嚴總工的聲音不高,卻帶著千鈞的威壓,砸在寂靜的會議室里:
“就在今天上午,前兩次參與試飛的飛行員,已經被上級部門正式下令禁飛,并調離一線飛行崗位。”
他銳利的目光掃過在座每一個人,最后定格在面無人色的姚博臉上:
“在如此重要的國防科研項目中,連最基礎的飛行數據匯報和操作執行都能出現如此低級的錯誤,這已經不是能力問題,是態度問題,是思想問題!是在拿國家的空中防線和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他沉思片刻,語氣稍微緩和,卻更顯沉重:
“基于一組同志們重新驗算核實的、更正后的原始數據,我們得出了現在這份新的分析報告和修正方案。接下來的試飛驗證,是項目能否在年前取得關鍵進展的重中之重。”
“在座的很多同志,都不是沈城本地人。我懇請大家,再加把勁,我們同心協力,爭取在春節前,把這個階段的任務圓滿完成,讓大家都能安心回家,過個好年!”
總工程師后面鼓舞士氣的話,姚博已經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了。
他渾身發軟地癱在椅子上,只覺得耳膜嗡嗡作響,眼前陣陣發黑。
他的目光越過會議室里表情各異的同事們,落在了角落那個一直沉默的男人身上。
周玉徵微微垂著眼,手里握著一支鋼筆,正在膝上的筆記本上寫著什么,神情平靜無波,仿佛對剛剛宣布的處理結果,毫不意外。
是他……一定是他搞的鬼!
姚博心里又恨又懼,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可他到底是怎么發現的?自己明明做得天衣無縫,姚博想破頭也不明白。
會議結束,眾人面色各異地魚貫而出。
總工程師卻沉聲開口:“周玉徵,姚博,你們兩個留一下。”
姚博心頭猛地一沉。
待會議室只剩下他們三人,氣氛更是壓抑到了極點。
這時,會議室的門被再次推開,一個高大挺拔、穿著舊軍大衣、膚色黝黑的身影,有些拘謹地走了進來。
嚴總工冰冷嚴肅的目光,直直剜向臉色慘白、搖搖欲墜的姚博:
“現在,姚博同志,說說你的問題吧。”
姚博張了張嘴,喉嚨里卻像被什么東西死死堵住,一個音節也發不出來,只有額頭的冷汗,涔涔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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