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盜走鎮龍石，不僅是為了竊取氣運。”王知的聲音變得冰冷，“他們，也覬覦被鎮壓在下面的‘東西’。他們以為自己能控制那股力量，所以才敢如此倒行逆施，甚至不惜與天樞翻臉。他們是瘋子，一群自以為是的瘋子。”

“所以，你們的結盟，就是讓我去葉家，把鎮龍石搶回來？”蘇九總結道。

“是‘取’回來。”王知糾正道，“事成之后，柳葉巷的地契，以及我王家珍藏的《奇門陣解》，雙手奉上。并且，我王家欠你一個人情。只要我王知還活著，無論你將來面對的是天樞，還是別的什么，王家，都與你站在一起。”

這個條件，不可謂不重。

一個千年世家家主的承諾，一本足以讓任何玄門中人瘋狂的陣法秘籍，還有那價值連城的柳葉巷。

秦衛東緊張地看著蘇九，他覺得，沒有任何人能拒絕這樣的條件。

然而，蘇九卻只是看著王知，忽然問了一個毫不相干的問題。

“六叔。”

“哎，九爺，俺在！”六叔立刻應道。

“我那茶樓的墻，你說用金子砌，怎么樣？”

六叔一愣，隨即眼睛放光，一拍大腿：“中！太中了！金墻配玉瓦，再鑲上八百顆大鉆石，閃瞎那幫孫子的狗眼！”

蘇九笑了，他轉頭看向王知，攤了攤手：“你看，我這人，比較俗氣。王家主你說的那些，什么人情，什么秘籍，都太虛了。我就想要點實惠的。”

王知的眉頭，微微蹙起。

蘇九伸出三根手指。

“第一，葉家的所有資產，我要七成。剩下的三成，兩成給天樞當封口費，一成，留給葉家那些沒參與這破事的老弱婦孺，我這人，講究冤有頭債有主。”

“第二，我要你王家，以家族之名，向整個玄學界，公布葉家盜取鎮龍石的真相。我要葉家，身敗名裂，永世不得翻身。”

“第三……”蘇九頓了頓，臉上的笑容變得意味深長，“我要你，王知，欠我三個承諾。不是王家，是你個人。將來，我要你辦三件事，無論什么事，你都不能拒絕。”

水榭內，再次陷入了死寂。

王玄策的臉色已經不能用蒼白來形容了，他覺得蘇九的每一個條件，都在瘋狂地試探王家的底線。

獅子大開口！這已經不是獅子大開口了，這是要把整頭大象連皮帶骨吞下去！

王知沉默了。他銀色的眸子里，光芒明滅不定，像是在進行著激烈的掙扎。

良久，他緩緩開口：“前兩個，可以。但第三個，不行。”

“哦？”

“我能承諾的，只有一件事。”王知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因為，當你取回鎮龍石，破開這百年囚籠之后……我能為你做的，或許，也只剩下一件事了。”

蘇-九的眼睛瞇了起來。

這話里，有話。

“王家主，你好像忘了告訴我一件事。”蘇九忽然說道，“鎮龍石被盜，封印削弱，你以身化為陣心，才勉強鎮壓。那如果，我把鎮龍石拿走了，封印徹底消失，被鎮壓的那個‘東西’，不就出來了嗎？”

王知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苦澀到極點的笑意。

“是啊。”

“它會出來。”

“所以，我需要你，在取走鎮龍石之后，再幫我做最后一件事。”

他看著蘇九，銀色的眸子，倒映著蘇九的身影，也倒映著這方寸天地里，百年不變的春光與絕望。

“殺了我。”

ps：一個以自身為囚籠的棋手，最后的賭注竟是自己的性命，這份盟約的背后，究竟還藏著多少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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